第十五章 玛蒂尔达姑婆的疗养之旅（第3 / 5页）

“是的，玛蒂尔达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玛蒂尔达夫人差点儿就在她胸前画起了十字。

“如果没有就去买一份，明天上午带过来就行了。如果没有地图就比较麻烦，现在的地名都变了，国家的名字也不一样了，没有地图我会迷路的。不过，你得帮我弄一份。去找个放大镜来，好吗？我记得前两天在床上看书，那个放大镜好像掉到床缝里去了。”

“我们应该而且可以有一个优秀的种族。阿道夫·希特勒的想法是对的，”夏洛特说，“他的出身并不高贵，可他的人格是高尚的。而且，毫无疑问，他有着杰出的领导才能。”

“地图？”艾米说着，绞尽脑汁思索起来。

“嗯，没错。我们现在需要的正是这种领导才能。”

“有没有新一点儿的？”

这里有各种辅助设施，可以让形形色色的人修行——这些人总觉得人们有足够的钱来这里做这些事情。床边有一本基甸《圣经》，就像玛蒂尔达夫人去美国时常常在旅馆房间的床边看到的那种。她满意地拿起那本《圣经》，随意翻到其中一页，然后指着其中一个段落读起来。她满意地点点头，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小记事本上写了几句话。这已经成为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随时获得神的启示。

“你是说他——你们英国人怎么说来着——像他们所说的，不同情政府？”

玛蒂尔达夫人环顾位于盖索斯的这间卧室。房间是事先为她订好的，价格不菲。房间布置得很舒适，但看上去十分简朴，似乎是让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进入一种苦行的状态，修行、节食，可能还会有痛苦的按摩。这里的装饰很奇怪，她想。主人考虑到了人们的各种嗜好。墙上有一张巨大的天主教教义。玛蒂尔达夫人的德语早已不及年轻时的水平，但她看得出来，那上面讲的是回到青年的美好幻想。不光是年轻人手中握着未来，他们也向老人灌输甜言蜜语，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可以拥有第二春。

“嘘，嘘，我们不能说这些事，至少我不能。”玛蒂尔达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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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选错了盟友。如果英国和德国能够联合起来，如果我们有着共同的理想，有着对年轻人的共同信念，两个有着正确理想的雅利安民族。想想吧，如果是这样，我们今天该会有怎样的成就？不过，这种想法也许太狭隘了。从某些方面而言，共产党人给了我们一些启迪。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但这种眼光还是太短浅了。工人只是我们的工具，应该是‘全世界的领导者们联合起来！’有着领导才能、出身高贵的年轻人。我们需要的不是墨守成规的中年人，他们就像磨损的唱片，只会一再重复同样的喑哑曲调。我们必须去学生中寻找勇敢的、有理想的年轻人，他们勇往直前、不畏生死，也愿意为我们去杀人，并且不会为此良心不安——因为如果没有进攻、没有暴力——就没有胜利。我要让你看一件东西——”

“我想想。地图，呃，我记得图书馆里好像有一份。那里肯定有些旧地图，大概是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左右的。”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玛蒂尔达夫人也随她站起来，特别显出有些困难的样子，一定程度上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去给我找份地图来，好吗？我都忘了巴伐利亚和周边那些国家在什么位置了。”

“那是一九四○年五月，”夏洛特说，“当时希特勒的青年团已经进入第二个阶段，也就是席穆勒获准筹建秘密警察的时期，目的是消灭东方人、奴隶，全世界的奴隶，从而为德国的优秀民族腾出空间。秘密警察这个执行机构就这样成立了。”她压低了声音，念叨着，像在念一种宗教誓词。

“你倒提起了我的兴致。”夏洛特说。

“哦，在这里。好像还是叫孟布鲁格什么的，在提洛尔或者巴伐利亚。这些地方都变样了，而且还起了不同的名字。”

玛蒂尔达·克莱克海顿叹了口气。

她的要求虽然没有立刻得到实现，但不久后艾米就给她找来一份地图、一只放大镜和一份参照用的旧地图。在玛蒂尔达夫人眼中，艾米这个好姑娘还是很有用的。

“别提了，就当看在我这个老朋友的面子上。斯塔福德一直是我最疼爱的一个孩子。他是个既聪明又讨人喜欢的孩子，而且还很有想法。他计划中的未来，是一个与现在大不相同的未来。而英国在政治上简直是一团糟。你的话以及你给他展示的一切，让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知道你为音乐界做了很多事。我不禁觉得，我们需要的是一个优秀种族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