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位贵妇人的画像(第1 / 4页)
“哦,我仍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名字。我那时大概十二岁吧!你上楼去看画像,让我想起了这本书。菲拉维娅公主。”她补充道。
“睡觉前我去看看她。”
斯塔福德·奈伊微笑着看着她。
“这是什么鬼规矩呀,”斯塔福德爵士说,“为什么上午不该读小说,而下午就可以?”
“找到了吗?”当侄子回到那间白色的休息室的时候——因为她的会客厅经常别有他用——玛蒂尔达夫人问道,“很有趣的一张脸,不是吗?”
“这个嘛,你看,早上女孩子应该做一些‘有用’的事。比如,学习插花,或者清洁银质画框,所有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比如,跟家庭教师做些学问之类的事情。下午,我们才可以坐下来看看故事书,而《曾达的囚徒》通常是我们最先看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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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纯真唯美的爱情故事,是吗?我好像还能记起一些,也许我真的读过。很纯真的那种,没什么性感的描写。”
“我觉得他就是因为总是担心她才会死的,”玛蒂尔达夫人说,“尽管如此,据说他很宠爱她。哦,对了,斯达菲,你有没有看过《曾达的囚徒》?”
“那我的曾曾曾祖父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曾达的囚徒》,听上去很耳熟。”
“哦,我跟她当然不是同时代的人。我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去世有几年了。尽管如此,我总是对她很感兴趣。你知道,她是一个冒险家,非常喜欢冒险。家族里流传着很多和她有关的奇闻逸事,她总是在其中扮演某个角色。”
“当然,那是一本书。”
他跑出房间,登上楼梯。没错,老玛蒂尔达姑婆的眼睛的确利害。就是那张脸,那就是他见过而且记住的那张面庞。他记得这张脸,并不只是因为她像自己,也不是因为像帕米拉,而是因为她与这张画像上的人更像。这就是他那个时任维也纳大使的曾曾曾祖父——但愿“曾”的次数足够了,玛蒂尔达姑婆从来都觉得不够多——从外国带回来的俊俏女子。那时的她大约二十岁。她来到这里,精力充沛,马术一流,舞姿优雅,迷倒了一群男士。然而,她对曾曾曾祖父这位稳重而严肃的外交官,大家总是这么说,始终忠贞不渝。她跟着他出国,又回来,孕育孩子,大概有三四个吧,他想。他和姐姐帕米拉便是从他们中的某一位身上继承了她的面容、鼻子以及脖子的弧度。他在想,那个在他的啤酒里下药,说服他借给她斗篷,并且声称如果不照她说的做,她就会有生命危险的那个年轻女人,会不会就是眼前墙上这位女子的后代呢?或许跟他们还是堂兄妹呢?嗯,有可能。也许她们就是同一个国家的。无论如何,她们的相貌实在是太像了。她在剧场里那挺拔的坐姿,标志的轮廓,那个下巴,以及那微微翘起的鼻子,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真是太像了。
“当然没有,我们可没有性感的书籍,只有浪漫。《曾达的囚徒》就是一本非常浪漫的书,通常都是一个人爱上了一位英雄。在这本书里,这位英雄就是鲁道夫·拉森第尔。”
“那我现在就去。”他笑着对她说。
“我好像也记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花哨,不是吗?”
“现在就去吧,然后你再回来,谈谈你的想法。”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有关她的事呢?”
“是的,我意识到了那是一本书。”
“有趣要比俊俏好多了。不过,你并没有去过匈牙利或者奥地利,对吗?在马来亚你应该不会看到像她这种相貌的人吧?她可不是那种能够坐在桌旁记笔记或者改改讲话稿的人。不管从哪方面看,她都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很懂礼貌,其他方面也都很好,就是野气未脱,像只自由自在的小鸟,不知危险为何物。”
“恐怕你并不知道它的内容。这对你来说已经过时了。可是,在我小时候,我们就是从这本书中初尝了浪漫的滋味。那时候,我们没有流行音乐歌手,也没有披头士,有的只是一本浪漫小说。我们小时候是不允许看小说的,上午肯定是不行,下午还可以。”
“是的,而且十分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