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个月 第十二天（第3 / 3页）

“原来你就是这个意思？”

只有那太阳……辉煌的、在头顶上照耀的太阳，还有那晨曦下犹如一条银色系带的尼罗河，只有这些才是永恒的。凯伊死了，还有诺芙瑞和莎蒂彼。而有一天，她和霍里也会死去。但是太阳神仍会统治着苍穹，夜晚驾着他的小船驶向冥府，直到第二天破晓。而尼罗河依旧会流淌不息，从伊里芬丁流下来，流过底比斯，流过乡村，流过诺芙瑞快乐生活过的地方，一直流向大海，远离埃及。

“你是什么意思，霍里？我并不是在想卡梅尼。”

她恍惚地想着昨天她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真实（真的是这么短时间之前的事吗？），从这上面看来，下面的房子和忙忙碌碌的人们，微乎其微，渺小至极，犹如蝼蚁之巢。

“也许你并不想他。可是，雷妮森，虽然你没有自觉，但你正在听他唱歌。”

雷妮森双手托住下巴，坐在墓室旁霍里的小石室入口边，凝视着底下的山谷。

“然而我真笨，”雷妮森继续说：“赫妮已经或多或少地告诉过我了，莎蒂彼在这条路上散步，而且她说诺芙瑞也在这上面。我应该明白，这显然是莎蒂彼在跟踪诺芙瑞。她们在小径上相遇，然后莎蒂彼把她推了下去。在那之前不久，她还说过她比我的任何一个哥哥都更像个男子汉。”

“我想我明白，霍里。你跟下面那些人不一样。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而且有时候，当我跟你一起在这里时，我能体会你的感受，不过只是很朦胧的、不太清晰的感觉。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当我在这里时，下面的那些事……”她指了指山下，“似乎都不重要了。争吵、怨恨以及永无休止的抱怨，在这里可以逃避那一切。”

霍里若有所思地说：“是先入为主的观念。”

她停了下来，眉头紧锁，有点结结巴巴地继续说：

“你知道，我是如此确信索贝克——”她停了下来。

雷妮森注视着他，她的眉头又一次皱起。

整个事件的脉络在她脑中逐渐清晰起来，她恐惧地低声加了一句：“是莎蒂彼杀害了诺芙瑞……”

“你怎么会说这么奇怪的话，霍里？在这里不可能听得到他的歌声，这儿太远了。”

雷妮森冲着霍里说出这句话，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肯定。

霍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眼中的笑意令她不解。她感到有点困惑和生气，因为她不明白。

“有时候我……我庆幸我逃开了。然而，我不知道……有什么在那下面，喊我回去。”

雷妮森继续跟随自己的思路，大声地说了出来，因为霍里没有回答她。

霍里放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莎蒂彼和诺芙瑞……

他柔声说道：“是的，我明白……是在院子里歌唱的卡梅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