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四个月 第六天(第1 / 6页)
“天晚了,雷妮森。太阳已经落山了。你该回到屋子里去了。”
“家里的女人,”凯特说,“必须团结一致。”
他庄重而宁静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抚慰了她。她困惑地转向他。
那是一种安详、恬静、满意的微笑。雷妮森却再次感到一阵厌恶。
“你想惹麻烦吗,雷妮森?”
然而凯特说的是事实。如今诺芙瑞死了,一切都平安无事了。莎蒂彼、凯特、她自己,还有孩子们……全都安全,全都平安无事了。再也不必忧心未来的出路。那个入侵者,那个扰乱秩序、不怀好意的陌生人,已经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
她大声地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她为什么会为诺芙瑞感到难过呢?为什么会同情那个她不喜欢的、死去的女孩呢?诺芙瑞那么邪恶,诺芙瑞已经死了。难道她不能就这样置之不顾吗?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怜惜——不只是怜惜——这样近乎于包容的理解?
她又烦躁地补上一句:“不要再谈这件事了,凯特。如果雷妮森想要惹麻烦,就由她去吧。”
“那时大家都在气头上,”莎蒂彼用沉闷的声音说,“我们都不是有意要那样说的。”
“我不想惹麻烦,”雷妮森愤慨地说,“但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是很愚蠢的。”
“你真傻,凯特。仆人、奴隶、我祖母……每个人都听见了!为什么要假装没发生过?”
“不,”凯特说,“是智慧。你得考虑到泰蒂。”
雷妮森激动地摇了摇头。她困惑地想:我是个人,同时也是个女人。我是我,我是雷妮森。
雷妮森疑惑地摇了摇头。别人都进屋之后,她仍坐在湖边,试着搞清心中的困惑,纵使这只是徒劳。
“因为她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当霍里穿过院子看到她,走到她身旁坐下时,已是黄昏时分了。
雷妮森开口了。她带着反抗的情绪,一字一顿地说:“为什么?”
雷妮森笑出声来。
“泰蒂很好。”
“那天在大厅里所说的一切最好全都忘掉。”
“如今诺芙瑞死了,一切都很好。”凯特微微一笑。
“不想。而且说到底,你说的麻烦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