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在托基的尾声(第2 / 3页)
“他是个疯子,”她说,“疯子。”
“就像他试图用白兰地毒死我一样。”
格温达颤抖起来。
“不对,”马普尔小姐强调,“这是这桩罪案中最恶毒的一点,肯尼迪医生不仅在肉体上杀死了她。你只要仔细地回想一下,就会发现能够证明海伦•肯尼迪离不开男人,或者其实是个——你用的是哪个词来着,亲爱的?哦,是的——女色情狂的唯一证据,正是来自肯尼迪医生本人。我个人认为,她是个完全正常的女孩,想玩闹,想享乐,偶尔调调情,最后与她选择的男人安定下来——如此而已。再来看看她哥哥都做了些什么吧。首先,在给予她自由的方面,他既严厉又老派。后来,她想办一场网球派对,这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愿望,安全无害。他却假作同意,然后在一天晚上偷偷地把网球网割成一条一条的——这是一种意义明确的虐待狂行为。但她仍然可以出门去打网球或者跳舞,于是他就利用帮她包扎脚上割伤的机会,使伤口感染,不能愈合。哦,对了,我认为这实际上⋯⋯是他干的,我很确定这一点。
“汽车?杰基•阿弗利克的汽车?”
“有一点儿性狂热。”
“这又是一个误会。莉莉记得,或者她认为自己记得,有一辆汽车停在外面的路上,很像杰基•阿弗利克的汽车。她已经把想象力都集中到了来见哈利迪夫人的神秘男人身上了。因为旁边就是医院,毫无疑问,路边肯定停着很多汽车。不过,你必须记住,当天晚上,医生的汽车也停在医院外面——他可能一下子就得出结论,认定她就是在说他的汽车。那个形容词‘豪华的’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是啊,在我看来,这件事意味深远。想想那个女孩,年轻的海伦,从学校回到家,渴望着年轻女孩能从生活中得到的一切乐趣,渴望着去见见年轻男人⋯⋯跟他们调调情⋯⋯”
“现在,我们来说说那件意义非常重大的事——有关凯尔文一直被妻子投毒的说法。关于此事只可能有两种解释——因为只有两个人有机会这么做。要么,确实是海伦•哈利迪给丈夫投毒,如果真是这样,那动机是什么?要么,毒是肯尼迪医生下的。哈利迪会找肯尼迪看诊,可见肯尼迪是他的医生。他相信肯尼迪的医术——他的妻子在给他投毒这个说法,是肯尼迪非常巧妙地向他暗示的。”
“可莉莉真的威胁他了吗?看她的信似乎并没有,她在信里怀疑的好像是阿弗利克。”
“凯尔文•哈利迪对肯尼迪十分友好,也很喜欢他。肯尼迪故意表现得对这桩婚事十分满意。小夫妻俩就在这里租下了一幢带家具的房子。
“也许她怀疑的是阿弗利克。可是莱昂妮,那个瑞士姑娘,跟莉莉说过这事,而莱昂妮才是那个对肯尼迪有威胁的人。因为她从儿童房里往窗外看的时候,看见了他在花园里挖坑。早上,他找到她,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哈利迪少校杀死了妻子——哈利迪少校疯了,而他,肯尼迪,为了孩子考虑,打算把这事瞒下来。然而,如果莱昂妮觉得她应该去报警,她必须去,那么对她来说,事态的发展就会非常不愉快⋯⋯云云。
“她与你父亲的结合不欺不隐、开诚布公,格温达。他沉浸在失去爱妻的痛苦中,她也刚刚结束一段不愉快的恋爱,他们可以相互扶持。她和凯尔文•哈利迪先在伦敦完婚,然后才到迪尔茅斯把消息告诉肯尼迪医生,这一点意味深长。她一定以直觉感到,这样做比去迪尔茅斯完婚更为明智,尽管后者才是通行的做法。我仍然认为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对付什么——但她心神不宁,觉得把婚讯变成既成事实再告诉哥哥会更安全。
“我懂了,”贾尔斯说,“是啊,对于一个心里有鬼的人来说,莉莉那封信的确很像是封敲诈信。可你怎么会知道莱昂妮的事呢?”
“网球网?”
马普尔小姐用力地抿了抿双唇,说:
“没错,”马普尔小姐说,“他不是正常人。他爱慕同父异母的妹妹,而这份爱慕之情又变成了占有欲与邪念。这种事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父亲们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出嫁,甚至不愿意女儿与年轻的男人见面,就像巴雷特先生那样。那时听到网球网的事,我就想到了。”
“他⋯⋯崩溃了,你知道。普赖默尔探长留下的人一冲进去抓住他,他就把他犯下的罪行全说出来了,说了一遍又一遍,说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莱昂妮死了,似乎就在回到瑞士以后不久,是服用安眠药过量⋯⋯哦不,他一丁点儿险都不肯冒。”
“一提到警察,莱昂妮马上就害怕了。她很喜欢你,盲目相信了‘医生先生’认为最好的办法。肯尼迪给了她一大笔钱,逼着她回了瑞士。不过,临走之前,她向莉莉暗示过你父亲杀了自己的妻子,而她看见了埋尸的现场。这与莉莉的猜想不谋而合,她理所当然地以为莱昂妮看见的那个挖坑的人是凯尔文•哈利迪。”
“回家途中,她遇到了你父亲——另外一条逃离的出路出现了。这一回,这条出路通往幸福,前景光明。
“不过,肯尼迪不知道。”贾尔斯说。
“提醒一句,我认为海伦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她知道哥哥对她有很深的感情。但我认为她并不明白自己在家里为什么会感到心神不宁、怏怏不乐。不过,她的确有这样的感受,最后她决定出国去印度与年轻的费恩结婚,只是为了逃离。逃离什么呢?她并不明白。她太过年轻、太过单纯,所以没法明白。于是她出了国,到印度去,途中遇见理查德•厄斯金,爱上了他。这次也是一样,她表现得并不像是个性狂热的姑娘,而是大方得体、自尊自爱。她并没有劝他离开自己的妻子,而是劝他不要那样做。可是,当她见到沃尔特•费恩的时候,她明白自己没办法嫁给他。可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只好拍电报给哥哥要回家的路费。
“当然不知道。当他接到了莉莉的信,那里面使他慌张的内容是莱昂妮把她在窗外看到的东西告诉了莉莉,还提到了外面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