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未知元素?(第1 / 4页)
格温达语速很慢地说:“但这解释不了凯尔文为什么会说他在卧室里掐死了她。”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不会是他。假设一个男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除掉他的妻子,他会利用她可能存在的不忠行为散播谣言,他会一手布置她离家出走的假象——遗留的字条,打包带走的衣物,还会有她写的信——按照精心谋划的频率从国外寄来。而事实上,他已经悄然无声地杀了她,把她埋到了——比方说,地下室底下。这是谋杀案的模式之一——而且这种模式经常被采用。不过,这种类型的谋杀犯可绝不会冲到大舅子那里,跟他说自己把老婆给杀了,问他要不要一起去警察局。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你父亲是那种激情杀人者,对妻子因爱成狂,在激烈到扭曲的嫉妒情绪中掐死了她——就是奥赛罗那种类型——这也解释了你为什么会听到那句台词——那么,他在匆忙地冲到一个并不像是个能保守秘密的男人面前,大肆声张自己的罪行之前,肯定不会冷静细心地打包衣物并安排寄信事宜。这不合逻辑,格温达,这整个模式都不对劲儿。”
“他情绪太激动,没办法记清楚这一切发生的确切地点。”
“你认为我父亲⋯⋯”
格温达说:“我愿意相信你。我也想去相信⋯⋯可是我仍然确定⋯⋯相当确定,我往下看的时候,她是死了,确实死了。”
“X?”
“天哪,我就是个傻瓜。我刚刚才想到。有一点把一切都给掩盖住了。你是对的,肯尼迪也没说谎。听着,格温达,海伦当时正准备跟她的情人私奔——但那个情人是谁,咱们可不知道。”
贾尔斯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格温达的插话。
“我发誓我没有。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们根本没法勾勒出一个符合所有已知情况的轮廓。我们知道海伦•哈利迪被掐死,是因为你曾经看到⋯⋯”他突然住嘴。
“她给她丈夫写了字条,可是不巧他恰好走了进来,看见她写的是什么,一下子就失控了。他团了纸条,扔进废纸篓,然后扑向她。她吓坏了,跑到了前厅⋯⋯他追上了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身子软下来,于是他甩开她,然后在她身旁退后几步,吟诵了《马尔非公爵夫人》里的台词。正在此时,楼上的孩子走到了栏杆处,看到了下面的一切。”
“你知道,格温达,我相信这不成问题。这可不是那种签在可疑支票上的签名。即使那些信不是他妹妹写的,只要笔迹模仿得高度相似,他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他本就知道她跟别人私奔了,这些信正好让他对此坚信不疑。如果她从此音信全无——嘿,那他就该起疑心了。不过,信上有几处疑点,他可能没有发现,我却发现了。这两封信都是匿名信,这一点很奇怪。信上只写了留局自取,没留地址,也没说跟她一起私奔的那个男人是谁。信上的内容很明确地表示,她决心要跟过去的一切断得干干净净。我得说,这很典型地就是那种谋杀犯精心策划出来的信,借以打消受害者家人可能会生出的疑心。又是克里平 的那套老掉牙的伎俩。要制造出假象,让人相信信件是从国外寄来的,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你哪儿能说得准呢?那时候,你不过个三岁的孩子。”
“我在想,那些信真的出自他妹妹的手笔吗?他认识她的笔迹吗?”
她看着他,面色诡异:“我可以明白的——比成年人更容易明白。就像狗,它们明白死亡并且会掉头狂吠。我觉得孩子们⋯⋯明白死亡⋯⋯”
“X?”格温达的语气万分惊讶,然后目光又暗了下来,“这是你编出来的吧,贾尔斯,你是故意这么说,好安慰我。”
“然后呢?”
“我也说不好⋯⋯有一条串起这一切的主线,似乎存在着那么一个未知的因素——姑且称为X。目前有那么一个人还没现身,但他的手段已经隐约可见。”
“关键在于,她没死。他可能以为她死了,但她不过是半窒息而已。或许是她的情人到了——在癫狂的丈夫出发去镇子另一头的医生家以后,又或许是她自己清醒了过来。不管怎么说,她一醒过来就逃走了,一刻也没多留。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说得通了。所以凯尔文才会坚信自己杀死了海伦,所以那些白天就收拾好的衣物才会消失无踪,所以之后的来信才会看起来如假包换。就是这么回事——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
“那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呢,贾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