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 / 5页)
“村子里的一些闲言碎语。也不知道是哪位太太家的厄尼——不对,是叫西里尔。他和妈妈一起去了趟警察局,因为在可怜的阿盖尔太太被害的那天晚上,他看见了些什么。”
他的妻子……每当念及妻子时,他似乎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他所迎娶的那个金发碧眼、温柔含蓄的女孩。那是他所爱的姑娘,每当她困惑地皱着眉头盯着他看的时候,他都会取笑她。那是他的波莉。但还有另外一个玛丽——一个坚如钢铁、充满激情却不具备爱心的玛丽,一个除了她自己,别人谁都不重要的玛丽。即使是菲利普,之所以重要也只是因为他是属于她的。
“她告诉你什么了?”
一行法国诗句掠过他的脑海——怎么说的来着?
“我表示怀疑。你要知道,我认为她说了谎。说来挺有意思,你都不知道一些奇怪的小事情怎么就会冒出来帮了大忙。那个白天来干活儿的女佣,纳拉科特太太——就是高个子的那个,她告诉了我一些消息。”
“然后又一走了之,还什么都没说?胡说八道!”
他做了个很不耐烦的手势。玛丽端起托盘,走出屋去。菲利普操控轮椅来到写字台边,他手里拿着笔,眼睛凝望着窗外,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心灵上的压抑。就在刚才,他还觉得兴奋不已呢。而现在,他感到有些心神不宁。
“不一定。很显然,蒂娜知道些什么但没说。假设她那天晚上开车出来了吧,或许她进了这栋房子,并且发现你母亲死了。”
不过很快他又抖擞起精神来,没一会儿工夫就写满了两页纸,然后靠回轮椅里思索起来。
“那她会说的。”
爱神对她的猎物施展威风<a id="zw2" href="#zhu2">[2]</a>。
“但她怎么可能知道?她那天晚上甚至都不在这儿。”
而那个玛丽,他爱不起来。那双冷冰冰的蓝眼睛背后的玛丽是个陌生人——一个他不了解的陌生人。
“是的。”
随后他笑话起自己来。他正变得紧张兮兮,就像这幢房子里的其他人一样,焦躁不安。他回想起岳母跟他说起过他的妻子,说起过在纽约的那个可爱的金发小女孩儿,说起过她用两只胳膊搂着阿盖尔太太的脖子,大叫着:“我想要和你待在一起,我永远都不想离开你!”
看起来是合理的,也是有可能的。但他就是不能彻底满意。他的路子真的走对了吗?他没法确定。动机。最最缺乏的就是他妈的动机。大概是有某个因素被他忽略了吧。
“呃,这个嘛,纳拉科特太太也说不太清楚,她还没从那位太太嘴里问出来呢。不过咱们可以猜啊,对不对,波莉?西里尔当时没在屋里,所以他肯定是在外面看见了什么东西。这就给了我们两种可能的猜测。他要么看见了米基,要么看见了蒂娜。我猜是蒂娜那天晚上到这儿来了。”
他急不可耐地叹了口气。蒂娜,他几乎等不及了。只要这个问题能够澄清。就在他们这几个人之间。所需要的也就是这个了。一旦知道了,他们也就都自由了。从这种猜疑和绝望到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解脱出来。他们全都可以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只有一个人除外。而他和玛丽会回家去,然后——
“他看见什么了?”
他的思绪停下了,激动的心情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面前摆着他自己的问题,他不想回家去……他想起了家里那臻于完美的井然有序——亮丽如新的印花布,光可鉴人的黄铜器,一座干净、明亮、精心打理过的牢笼!而他就身处笼中,受困于轮椅之上,被妻子充满爱意的关怀包围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