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 / 4页）

“不，不会的。”赫斯特说，“永远都……不会。”

菲利普吹了声口哨。

“会没事儿的。”菲利普说。

“好啊，好啊，好啊。”他说。

“不算是吵架，”赫斯特说，“比吵架可糟糕多了。”

“你当然不行了，”菲利普说，“你又没接受过训练。套用他们戏剧界的人的话来说，你接不住戏。你太忙于去夸张地表演，去吸引眼球了，我的小丫头。你现在就在表演。”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为什么？”

“母亲总是正确的。”赫斯特说，“在所有她不让我做的事情和我想要做的事情上她都是对的，而我都是错的。我受不了，我就是忍受不了这样！所以我觉得我必须勇敢起来，我必须离开家自力更生，必须考验一下自己。可是我把这一切都搞砸了。对于表演，我一点儿都不在行。”

“我觉得知道一下挺有意思的。”菲利普说，“可以说咱们是一家人嘛，我不是为了向当局告发。”

菲利普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以一种平静、就事论事的口吻说道：“当然啦，在十四岁到十九岁之间，有很多人自杀。这正好是人这辈子当中最容易把很多事情格外夸大的年纪。男生们自杀是因为他们觉得通不过考试，女生们自杀则是因为她们的母亲不让她们跟不合适的男朋友去看电影。在这个阶段，一切事物似乎都应该是绚丽多彩的。要么高兴，要么绝望；要么愁闷沮丧，要么欣喜若狂。但人是会从这一阶段中走出来的。赫斯特，你的麻烦就在于，比大多数人都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走出来。”

“这有什么好的啊？”赫斯特问道，“告诉他我没有杀她也无济于事，他不会相信的，对不对？”

“谢天谢地你没那样。”菲利普说，“但不管怎么说，那个阶段已经过去了。要知道，人对任何事情都能够习以为常。这些你在此时此刻还领会不了，赫斯特，但你终究会明白的。除非你先做了什么特别轻率鲁莽或者特别愚蠢的事情。现在来吧，给我讲讲来龙去脉。出什么问题了？我猜你跟你男朋友，那个严肃的年轻医生吵架了，对不对？”

“他应该相信，”菲利普说，“假如你这么告诉他的话。”

“我非常非常抱歉。”赫斯特说，“我是真心的。我本该多想想这些，多一些同情心的！”

“我没有杀她，”赫斯特说，“你明白吗？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她突然住口了。“这话听起来没法让人相信。”她说道。

“假如真是我杀了她，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赫斯特说。

“我没法不那样，”赫斯特说，“我一向都是如此。每一件我觉得我能做或者我想做的事总会出岔子。我想要有自己的生活，想要出人头地，想做一番事业。可这些全都不行，我干什么都不行。我常常想自行了断，从我十四岁那年就开始了。”

“不告诉要明智得多。”菲利普表示同意。

“你这话说得太极端了。凡事对你来说非黑即白，不是吗，赫斯特？就没有什么中间色。”

“他告诉我说他知道是我杀了她。”赫斯特说，“他还告诉我说只要我承认，只要我向他坦白，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我们会结婚，他会照顾我的。还说……还说他不会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