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 / 7页）

“这个实在是太难……”

“阿盖尔先生在家吗？”

接下来是片刻的沉默，随后利奥小心谨慎地说道：“如果我先说出来能帮到你的话——我们其实很清楚，杰奎他……心理上不正常。你要告诉我们的事情应该不会让我们太吃惊。尽管发生了这么可怕的悲剧，但我仍旧百分之百相信，杰奎他并不该为他的行为负责。”

“别急，慢慢说。”

她不情不愿地承认了。

利奥·阿盖尔依旧表现得礼貌而疏远。

“我很抱歉，但我很想见见他。你是……阿盖尔小姐吗？”

他俯身向前，很显然是想用温文尔雅的方式来帮帮忙。

“你是卡尔加里博士？”他说，“请坐吧。”

“不，不是，绝对不是。”

卡尔加里坐了下来，接过一支烟。他的主人在他对面落了座。所有这一切都在不慌不忙之中进行，时间在这里似乎已无足轻重。利奥·阿盖尔开口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毫无血色的手指同时轻轻地敲着那封信。

“他们全都这么说。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已经偃旗息鼓了呢。”她继续用指责的口吻说道，“我猜你是个记者吧？”

“马歇尔先生信上说你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们，但他没有明确说是哪方面的。”他继续说下去，笑容愈加明显，“律师们总是那么小心谨慎，不想连累到自己，不是吗？”

她开始准备关门。“那你最好写封信……”

“既然你是带着马歇尔先生的这封信来的，我猜你此行的目的肯定和我那个不幸的儿子杰奎有关。啊，我是指杰克，杰奎是我们称呼他时叫的。”

“对。他不认识我，但是——”

卡尔加里本来精心准备好的说辞此刻都已不知所踪了。他坐在这儿，想着那个他不得不说出口的令人震惊的事实，又开始结巴起来了。

“在。不过他不见客。我是指他不见不认识的人。他不认识你，对吧？”

然而她看起来不为所动。

此情此景让卡尔加里有些吃惊，因为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是个快乐的男人。这个男人所拥有的并非是通常可见的活泼开朗、热情奔放——而是那种深藏于他幽暗的内心深处，能令他自己感到满意的快乐。这是个不为外物所动，同时又对此心满意足的男人。卡尔加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确实为此感到惊讶。

“我走了很长一段路……”

卡尔加里说：“你能见我真是太好了。”这是一句很机械的开场白，“我想和写信相比，还是我亲自来一趟更好一些。”他停顿了一下，接着突然焦虑不安地说道，“这事儿很难……非常非常难……”

“没错，我是赫斯特·阿盖尔。不过我父亲他不见客，没有事先约好一律不见。你最好还是写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