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 / 6页）

波洛绕过桌子走向她，让她侧身躺倒在椅子里。她的头垂在胸前。他弯下腰，拨开她的眼皮查看了一下。然后他直起了身子。

“一切都这么让人担心。每样事都这么让人担心。您瞧，以前约翰总会把一切都安排好，而现在约翰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现在约翰不在了。”

“您不能喝那杯茶，”波洛说，从她手中拿走了茶杯，重新放到托盘上，“用没烧开的水泡的茶不好喝。”

她那令人同情的茫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我明白了。”亨莉埃塔叹息着，“您确实会这样做的。”

“我不知道没有了约翰该如何是好。约翰一直在关心我、照顾我。现在他不在了，一切也都没了。而孩子们——他们问我问题，我都没办法好好地回答。我不知道该对特里说些什么。他不断地问：‘父亲为什么被杀死了？’也许有一天，当然，他会发现为什么。特里总想刨根问底。使我不解的是，他总在问‘为什么’，而不是‘谁’！”

格尔达含糊地说：“我很遗憾。您要不要喝点茶，波洛先生？”

她缓慢而刻意地说着。只要格尔达不把她自己供出来就好。

“不了，谢谢你，夫人。”

亨莉埃塔立即说：“恐怕，格尔达，我还是嫌疑犯。波洛先生似乎在跟踪我。他认为是我杀了约翰——但他无法证明。”

格尔达在托盘后面坐了下来，开始以她那种充满歉意、却随意的语气说：“很抱歉，大家都出去了。我妹妹和孩子们出去野餐了。我觉得不太舒服，所以一个人留在家里。”

“您那样突然地离开空幻庄园，我自然就明白了您要去哪儿。我雇了一辆很快的车，径直到这儿来了。”

格尔达靠回椅子里。她的嘴唇变得非常青紫。

“您！”亨莉埃塔说，“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艰难地说：“我觉得——不太舒服——如果约翰——约翰——”

“前门开着。”他一边走到桌边，一边解释道，“所以我就不请自进了。”

在他身后有一声响动，格尔达走进屋来了。她的手上拎着一个工作包，目光从波洛的脸上转向亨莉埃塔脸上。

“我很遗憾，夫人。”

波洛温柔地说：“每样东西都很重要。”

格尔达拿起一杯茶喝着。

“像开水这样的小问题真的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