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 / 6页）

“我是指对于谁杀了克里斯托医生，你有什么看法吗？”

格尔达一瞬间崩溃了，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喂，我是格兰奇。哪位？”贝莉尔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变化，好奇地望着他。警督那张木然的脸上同往常一样毫无表情，他正嘟囔着——倾听着。

今天，他想，不一样。如果身边有一个能够有理性、有知识，能回答问题的人就好了。

“是的……是的，我已经知道了。这是绝对肯定的吗？绝对不能弄错。是的……是的……是的，我就过去。我这儿问得差不多了。是的。”

特伦斯已经走了，躲避着埃尔西姨妈的照料。他是一个孤独的小男孩，面容僵硬而愁苦。他以前总是感到孤独，但直到今天之前，这并不要紧。

他放下听筒，一动不动地坐了片刻。贝莉尔好奇地看着他。

格兰奇警督对他的调查结果并不是很满意。他完全无法确立动机——但在把案子提交给检察官之前，必须先确立动机。

格尔达倒吸了一口气，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贝莉尔迅速地接着说道：“他说他并不需要麻烦您。他将在走之前同你谈谈，但这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关于克里斯托医生的工作情况，我可以回答他的所有问题。”

就他个人而言，他非常肯定是格尔达·克里斯托枪杀了她的丈夫。他怀疑嫉妒就是动机——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跟进的线索。库姆斯警官一直在询问女佣们，但她们的口径相当一致。克里斯托夫人对她丈夫崇拜得五体投地，无以复加。

贝莉尔·柯林斯轻轻敲了一下卧室的门，走了进来。她面色苍白，但神情镇定，十分能干。她说：“格兰奇警督到了。”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想，一定都发生在空幻庄园。一想起空幻庄园，他便感觉到了一种模模糊糊的不安。那里的那群人可真是古怪。

如此理智，如此超然。这令格尔达想尖叫、想大笑，又想痛哭。她暗忖，他不在乎——他无法在乎——他只是一个接一个地问问题。为什么呢？他甚至都没有哭过。

接着他振作起精神，以一种同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问道：“你对此事有没有自己的看法，柯林斯小姐？”

“但他们会查出来的，不是吗？我是说，他们必须查出来。这是必须的。”

“你是指——”

“别问我这件事——别谈这件事——我没办法谈……这一切都实在太可怕了。”

他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生下根去——成长……一股慢慢升起的怒火。

桌上的电话响了，柯林斯小姐拿起了听筒。

特伦斯被自己深深地震惊了。他竟然一点儿也不在乎科学实验了。但当一个小伙子的父亲被谋杀时……他想，我的父亲——被谋杀了。

她说：“是找您的，警督先生。”随即把话筒递给了他。

明天是星期二，他原本要和尼科尔森·迈纳一起制造硝化甘油的。他之前一直怀着激动的心情向往着这一天。现在，激动消失了，哪怕他永远都不能制造硝化甘油，他也毫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