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 / 5页）

她也以同样直截了当的口气回答：“我偏要。”

她处理得很好：那份谦卑，颈部肌肉显现出的力量，弓着的双肩，微微仰起的面庞——一张毫无特征的面孔，因为崇拜使人丧失个性。

“好了，”她说，“我弄完了。希望你没有太累吧？”

是的，屈从，仰慕——而那种终极的奉献，已经超越了偶像崇拜，进入另一境界……

时间继续流逝。亨莉埃塔突然放下手中的雕塑工具，长长地伸展了一下她的手臂。

亨莉埃塔发出一声叹息。她想，要是约翰不那么愤怒该有多好。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很清楚地知道，她已经没有办法把它从塑像中驱赶出来了。

她走到亨莉埃塔的身边，查看着粘土模型。

亨莉埃塔猛地转过身去。也许这是幻觉，是的，一定是幻觉。明天早晨她的感觉将会截然不同。她沮丧地想，人是多么脆弱啊……

那姑娘缓缓地从平台上走下来。她戴上了眼镜，脸上那种盲目、天真，以及模糊轻信的魅力立刻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种放荡而廉价的漂亮。

她皱着眉头，一直走到工作室的尽头，在她的雕塑作品“崇拜者”前停了下来。

亨莉埃塔理解地点了点头。她明白了空洞而可爱的目光产生的生理原因了。

那种愤怒曾使她震惊。这让她对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而这些性格侧面，她想可能他自己都不了解。

模特身边的桌上放着她的眼镜……出于虚荣心，她很少戴这副眼镜，有时宁愿像瞎子一般摸索着前进。她曾向亨莉埃塔承认，摘下眼镜后她几乎看不到前面一码远的东西。

他曾直截了当地说：“你不能展出它！”

所以，瑙西卡来了，就坐在平台上，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吸引力，被塑为雕像而不朽（尽管她并不怎么喜欢亨莉埃塔工作室里陈列的那些作品），同时也极其享受将自己的心声一一倾诉给一个如此富于同情心，并且全神贯注的听众。

“哦，不，实际上并不算是完成。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与你有关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大块面部的结构出来了。”

这个还不错——一块上好的梨木，纹理恰到好处。她曾把这块木头珍藏了很久。

亨莉埃塔笑了起来。

她以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它。是的，它很不错，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是她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作品——它是为国际联合展而创作的。是的，一件有分量的展品。

“哦，不累，谢谢你，萨弗纳克小姐。我觉得很有趣。真的已经完成了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