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 / 6页）

“提取指纹是没有可能的了，”他评论道，“所幸在这桩案子中，这一点并不重要。当你赶到的时候，克里斯托夫人手里正握着这把左轮手枪，不是吗，波洛先生？”

“然后呢，克里斯托夫人？”

“是的。”

“是的——不——我不知道。我知道亨利爵士和爱德华在外边射击。我……我只是看到约翰——”

赫尔克里·波洛和格兰奇警督一起穿过栗树林，来到游泳池边。那个曾经是约翰·克里斯托，而现在成了“那具尸体”的躯体，被法医拍照、测量、记录并检查后，已经运到停尸房去了。这个游泳池，波洛想，看上去有种古怪的纯洁感。今天的每一件事，他想，都奇怪地带有某种不确定性。但约翰·克里斯托除外——他毫无不确定性。甚至连他的死亡都是如此明确与客观的。现在，这个游泳池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游泳池了，而是约翰·克里斯托的尸体曾躺卧的地方，他的鲜血曾喷涌而出，沿着水泥地流入人工制造的蓝色池水之中。

“我……我不知道。”

人工制造的——有那么一瞬间，这个词在波洛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是的，在这整件事情中，总带有一些人工制造的味道。尽管——

“您为什么要拾起手枪，克里斯托夫人？”

一个穿着泳衣的男人走到警督面前。

她挥手比着屋里的人。

“谁会下手杀了约翰？没有人会想杀他的。他是……他是最好的人。那么和善，那么无私——他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其他人。每个人都爱他，警督先生。他是一名了不起的医生。他是最好、最亲切的丈夫。这一定是一场意外——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随便您问谁，警督先生。绝不会有人想要杀害约翰的，难道不是吗？”

她猛地转向警督。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尖锐——充满痛苦。

她向他们投去求助的目光。

“您说什么？”

“那支左轮手枪在这里，长官。”他说。

“为什么？”

格兰奇极为小心地接过那个还在滴水的物体。

“约翰——还有血——还有一支左轮手枪。我捡起了手枪——”

她现在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恍惚之间仍能看到手中的左轮手枪。

格兰奇警督合上他的记事薄。

“我不应该吗？”格尔达显得很茫然，她的脸上一片空白，“但我这样做了，我将它拿在了手中。”

“谢谢你，克里斯托夫人。”他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说，“目前就到此为止了。”

“您知道，您是不应该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