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 / 4页）

我往船的方向走去，他又搬了些煤油罐。

我躺在铺着兽皮的床上，但是睡不着，还能听到哈里·雷伯恩在夜色中踱来踱去的脚步声。终于，他来叫我了。

“他们来了。”我小声说。我看到河对岸有影子在晃动。

“他们受不了，要撤了。他们在水上，在明处，而且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人。这会儿他们被击退了，但很可能还会再来。我们得准备好。”他放下手里的枪，转向我，“安妮！我的美人！我的宝贝！我的小女王！你真勇敢，黑发巫女！”

我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他长期在荒野中生活，耳朵自然比我的好使。不过不久后我也能听到了——是从河右岸方向传来的轻轻的划船声，正在迅速靠近我们的小码头。

他把我搂在怀里，亲吻我的头发、眼睛和嘴。

“嘘！是什么？”

“现在继续干正事儿。”他说着，猛地放开我，“去把那些煤油罐搬出来。”

我马上就学会了。我们关上门，哈里站在能监视码头的窗户边。船正好划到那里。

“我从没上过。告诉我该怎么做。”

“谁？”哈里大叫一声。

“你会给步枪上子弹吗？”

来客的企图马上就得到了证实，子弹如冰雹般向我们飞来，幸运的是我们俩都没有被打中。哈里举起步枪，疯狂地扫射。我听到两声呻吟和一阵落水声。

“我们划独木舟去，不开汽艇……”哈里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脚步，举起一只手。

我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他在屋里忙活了一阵儿，又上到房顶，手臂夹着什么东西在上面爬来爬去。一两分钟之后他又回到我的面前。

我顺从地起身走出去。天还很黑，但我知道黎明就要来了。

“上船，得把它们搬到岛的另一面。”

“快起来，安妮，该走了。”

哈里拉着我往回跑，然后从墙上取下两支步枪和一支左轮手枪。

“让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冷酷地自言自语，接着拿过另一支步枪，“往后点儿，安妮，看在上帝的份上。子弹装得快点儿。”

“快——回屋里去。”

更多子弹飞来。一发子弹擦着哈里的脸颊而过，他恨恨地回击。这次他伸手换枪时我刚好上好子弹。他用左手一把搂住我，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才又转向窗口。突然，他叫了一声。

我们睁大眼睛使劲儿看，看到水面上有个模糊的黑影。是一条船。接着有火苗一闪，有人划着了一根火柴。借着火柴的光，我认出一个身影，就是在梅曾贝赫别墅里的那个红胡子荷兰人。还有几个当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