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 / 2页）

“我觉得很奇怪，”死因裁判官说，“那个在现场第一时间检查尸体的医生没有前来做证。应该当时就记下他的姓名和地址的，他没有这么做真的很奇怪。”

“你觉得是意外吗？”死因裁判官 <a id="note4" href="#notef4">[4]</a> 问我。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急忙转身朝着通向电梯的台阶跑去。我感觉这一切太可怕了，必须出去透透气。刚才检查尸体的那个医生就在我前面。一部电梯即将关门上行，另一部正从上面下来，他突然跑了起来，一张字条从他身上掉了下来。

“我确定是。有什么东西把他吓了一跳，他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人群挤得更近了，一个站内服务员高声叫道：“别挤了，往后点好吗？都挤到这儿干吗呢？”

“是什么把他吓了一跳呢？”

“毫无疑问，你应该去做证。你刚才说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看到所发生的一切？”

晚报上刊登了一则短消息，说有一个男人死于地铁站内，目前还不能确定是自杀还是意外。我觉得有义务把我知道的说出来，弗莱明先生听我讲完事情经过后，也完全同意我的看法。

“我感觉身后有人，但是我不能确定……而其他人都没有我离得那么近。”

我对弗莱明太太说我在地铁站里目睹了一桩很严重的意外事件，心里很不舒服，想回房间去躺一会儿。善良的她坚持让我喝了一杯热茶，然后就让我去休息。回到房间我就开始实施我在回来的路上想到的一个计划。我想弄清楚为什么看着那个医生检查尸体时，我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真实感。首先，我假装是那具尸体，在地板上躺了下来，然后把一个长靠枕放在我躺的位置来充当尸体，我自己则尽力模仿医生当时的每个动作。做完这个实验之后，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坐在地上，面对着墙壁，皱起了眉头。

我去做证了。弗莱明先生替我安排好了一切，并且陪着我一起去。他好像怕我经受不起将要面对的询问，而我也只好表现得不那么淡定自若。

“死透了。没救了。”

“这个我不知道。但确实有东西，他当时看上去吓坏了。”

看着他检查尸体，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在我心头闪过。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最后，那位医生站起身来，摇摇头。

一个冷漠的陪审员暗示说有的人怕猫，那个男人可能是看到了一只猫。我觉得他这个想法一点也不聪明，但好像获得了陪审团的认同，他们显然都急于回家，能以意外结案总好过自杀。

一位身材高大、留着棕色胡须的男人从我身边挤过，在静止的人体边蹲了下来。

我小心地把纸条折起来放进包里，缓缓地往家走，一路上想了很多。

死者是L.B.卡顿先生。在他口袋里只找到一张房屋租赁经纪公司开的证明信，允许他去看马洛 <a id="note3" href="#notef3">[3]</a> 附近的一幢临河的房子。根据这张证明，警方才认定他是住在拉塞尔酒店的L.B.卡顿先生，饭店职员也证实这个男人于前一天入住酒店，用的正是这个名字。登记卡上写着L.B.卡顿，南非金佰利。很明显他一下船就直接去了酒店。

从字面来看，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我还是犹豫着没把它扔掉。我拿着字条站在那里，又不舒服地皱起了鼻子，樟脑丸的味道又来了！我小心地把纸条放到鼻子前，是的，味道很重。但是，那么……

我是唯一目睹了整个事件经过的人。

我停下来捡起字条，追着他跑去，但是电梯门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留下了手里握着字条的我。等我乘另一部电梯来到地面时，我要找的人已经不见踪影。我暗自希望他掉的这张纸条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然后第一次打开来看上面写了什么。是从普通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半张纸，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数字和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