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芬利庄园的晚宴（第3 / 8页）

刚散席，艾克罗伊德就伸手挽住我，拉我去书房。

“你说她留了遗言，是什么意思？”我大为好奇。

他急于给这番对话披上一层询医问药的外衣，我有点吃惊，但也配合着演戏。

“我明白了，”我缓缓答道，“你想把这个人查出来？那么很多事情就不得不摆到台面上来了。”

“最近我的老毛病又发作了，一吃东西就疼，”艾克罗伊德边喝咖啡边平静地说，“那些药片你得多给我开一点。”

“嗯，这我也考虑过，在心里反复权衡了很多遍。”

书房里的环境十分舒适：占据整面墙的书架、宽大的深蓝色皮椅；窗前有张大书桌，桌面上整整齐齐摞着分类归档的文件，另外一张圆桌上放着各种杂志和体育报纸。

“好的，先生。”

“还能说什么？当然，我的惊慌她也看在眼里。然后问题就来了：我该怎么应对？你发觉没有，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事后同谋。依我看，她比我更早一步就想到了这一层。哎，我当时慌了手脚。她要我给她二十四个小时——还要我保证在这段时间内不采取任何行动。而且她坚决拒绝透露敲诈她的那个恶棍究竟是谁。估计她怕我一怒之下直接去找那人算账，闹得不可收拾。她还说二十四小时后一定给我消息。老天哪！我发誓，谢泼德，我真想不到她会干这种傻事。自杀！是我逼她走上绝路的。”

艾克罗伊德伸手阻止我。“你不必亲自去，让帕克代劳就行。帕克，去把医生的包拿过来。”

“不，不，”我连忙劝道，“别钻牛角尖，她的死不该由你负责。”

“药在大厅那只皮包里，我这就去拿。”

“那个恶棍罪有应得，我同意。但你也得掂量掂量即将为此付出的代价。”

我暗中仔细打量一番，他显然正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在屋里来来回回溜达了几分钟。然后帕克捧着托盘送来咖啡，他才坐进壁炉前那把扶手椅。

艾克罗伊德起身来回走了一阵，又坐回扶手椅中。

“咖啡送来后就没人碍事了，”他解释道，“我已经吩咐雷蒙德，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这样吧，谢泼德，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如果她没留下什么遗言的话，这事就这么算了。”

“问题是，我现在该怎么办？那可怜的女人已经死了，就别再翻她下毒的旧账了。”

“想得真周到，快给我。”

“同意。”我说。

“我早就猜到了，所以随身带了些来。”

“可另一方面，我怎样才能揪出那个逼得她走投无路的无赖？那家伙干的勾当和亲手杀害她根本没区别。他知道她的罪行，却像吸血鬼一样牢牢缠住她不放。她已经受到了惩罚，难道他就可以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