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日月 第三卷 烽火燃 第69章 料理（第1 / 5页）

胤禩点了一把火，见对方已经意动，便不再说下去，只笑着转了话题。

胤禩随他入舫落座，瓜果糕点早已摆满一桌，两人并未急着说话，那少女手拨琴弦，盈盈唱了起来。

胤禛拒绝了倭伦送来的女子，连着几夜都睡得不踏实，倒不是因为枕畔无人，而是一躺下就发梦，梦中模模糊糊，却都是胤禩的身影。

曹乐友点点头，向胤禩介绍道：“这位是素素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一会应兄若有兴致，可让她来上一曲。”

胤禩见他没有说话，便道：“我在扬州逗留数日，有点话也想对曹兄说，又怕过于唐突。”

“应兄过奖。”曹乐友举起一杯，赧然道：“我不善喝酒，只能略尽一杯了，还望应兄恕罪。”

曹乐友忙道：“请讲。”

这回唱的要轻快许多，又带着丝丝超然物外的悠远，胤禩笑道：“都说扬州小调冠绝天下，果真不假。”

“天下三分税收，江南占其二，江南税收三分，两淮又占其二，而两淮当属盐商最富，俗话说，树大招风，虽说荣华富贵是我辈中人的毕生追求，但水满则溢，多了也未必就是好事，这……”

两人又聊了几句，不知不觉也四五杯酒下肚，话题渐渐放开。

胤禩微微一笑，毫无愠色。“无妨，我也只出来扬州长长见识，家中长辈并没有强求我一定得做成什么买卖，能结识到曹兄这样的朋友，才是比做买卖还要划算的事情。”

曹乐友叹道：“不知怎的，我看到应兄，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不瞒你说，我实在是担心得很。”

曹乐友本就不擅说谎，这番话说下来，连自己也脸红起来。

“此话怎讲？”

“是。”少女垂眸，调子一转，又唱道：“碧烟中，明月下，小艇垂纶初罢，春风满怀……”

曹乐友点点头，大有得遇知己之感。“应兄所言甚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竭力劝家父罢手，可惜……”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曹乐友微微皱眉。“这春江花月夜的，且唱些好听点的词吧。”

上船容易下船难，这种事情哪有说罢手就能罢手的，莫说自己舍不得那些荣华富贵，就算舍得，两淮官员又岂会放过曹家，更别说这背后还牵连着京城的太子。

“要分离，除非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东做了西——要分离，除非官做了吏——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

“说来真是对不住应兄，上次你想买玉器的事情，原本我答应你，去找家父商量，无奈家父近日有要事在身……”

曹乐友张了张嘴，只觉得满肚子话不知从何说起，而且这些事情，本是不足为外人道，但他自己无人可诉，却实在憋得难受，只好摇摇头，又倒了一杯，闷头喝下。

一曲既罢，那歌女见两人有事要谈，便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他虽然喜欢读书，但对家里的事情，并非像曹真所想那般一无所知，所以前日才会对自己父亲说出那样的话，可惜父亲听不进去，反倒以为他在危言耸听。

“酌量就好。”胤禩道，端起杯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