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 / 4页）

这也是当初顾然灵识归位后为什么会有一段时间走不出来的原因，对于那个走过了乱世、却没有走过人心的少年来说，一切都终止于那个孤寂的雪夜。

却一个人都没有。

不管往前开始多少次，这段记忆都只能走到这一天，走到那具化身永远停留在寂静雪夜里的这一天。

实际上却只过了一夜。

顾然听着四周的动静，也轻轻地笑了笑，他很喜欢俗世之中这股热闹劲，一直希望能够尽自己的能力守护这片人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不管北大陆也好，南大陆也罢，所有人都正认真而努力地生活着……

他们在回忆里度过了大半年。

当年他入世历练，体会到最多的就是“无能为力”，许多人哪怕竭尽全力地想要好好活着，也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厄难。

天光乍亮。

对于谢重明在小秘境里那些“胁迫”行为，顾然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谢重明现在是越发缠人了。

魔气已经蔓延开，不少人在睡梦中被魔气侵蚀，行尸走肉般走出门来。

想到小秘境中那些厮缠，顾然无奈地笑道：“腻了一整晚还不够吗？”

今夜乌云密布，街道上半点光亮都没有，只有城中居民的脚步声与呵气声自四面八方传来，显得分外诡谲。顾然已经处理过许多次这种魔气逸散的情况，利落地朝空中掷出一把用以清理魔气的灵符，扬手挥剑，以满天剑光牵引着灵符四散开去。

作为记忆的提供者，顾然还是比谢重明晚醒来一会。他睁开眼感觉自己被困在谢重明宽阔的怀抱中，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梦是醒。

天灾人祸便已让人难以抗衡，何况还有时常趁虚而入的邪魔外道？

谢重明缓缓睁开眼。

顾然迈步进入城主府。

谢重明不知道顾然这次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不过他已经习惯每次都轻易被顾然看透，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很多东西是藏不住的，比如他看顾然的眼神，比如他对顾然的占有欲，再比如他只要有机会就想贴在顾然身上不挪开这种癖好。

城主府中灯火通明。

乍然出现的光亮唤回了城中居民的理智，他们如梦初醒，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心中满是惶惑不解：他们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跑大街上了？有些身上什么都没穿的男女更是惊叫起来，既惊又臊地往回跑，惊得躲在树上的乌鸦都扑棱棱地往天上飞。

谢重明乍然脱离小秘境也有些没缓过来，伸手抱住了还闭着眼睛入定的顾然。

一时间，有人羞哭了，有人乐笑了，有人点了灯，有人栓死了门，有人骂骂咧咧地钻回被窝。

话本里总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小秘境里俗世与世外的区别确实宛如天上与地下。

原本寂静得格外诡异的街道仿佛一下子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