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 / 7页)
她艰涩地说:“家钰姐,我……对不起。”
“对不起,家钰姐,中午……我很抱歉。”
她拿着手机,呆呆坐着良久无法回答,祁家钰在叫着她:“小苒,小苒,你没事吧。”
“她是你讨厌的人吗?”白瑞礼问任苒。
“不少宗教人士认为,心理咨询不过是给无神论者的安慰剂。的确,如果不以神示的姿态出现,不大可能让人感到得到了救赎。不过,你看科幻电影,那些有机会回到过去的人,全都不能干涉时间的进程,因为他们来自于未来,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发生,一切是没法改变的。我更相信命运源于每个人因为各自的性格而做出的选择。祁家骏的命运并不由你的选择决定,Renee。”
她机械地开启空调,系上安全带,将车开出了福利院,驶向白瑞礼工作的医院。
“也许吧。我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
她勉力抬头一笑:“没事,我这就走。”
“其实你想说的是,祁家骏去世以后,对吗?”
“我曾祖父是传教士,到了祖父那一辈,开始信奉科学救国,我父亲干脆是个无神论者,他信的大概是法理。我从小没接触过任何宗教方面的东西,在澳洲留学的时候,碰到传教的人,我会找个理由走开。可是现在居然想向圣经找答案,这个想法本身就很功利吧。”
而且是那么无礼地、不加解释地挂断电话。任苒脸色苍白,迟疑了一下,“车祸以后,我没有跟祁家人有任何联系。”
“寻找内心的平衡是人的精神需求,永远说不上功利。圣经能帮到你吗?”
“可是你回避见她。”
“西方有句话,如果你一直挂念逝者,他就走不了。只有慢慢停止想念,他才会无牵无挂去往极乐世界。”
酷暑的北京,太阳早就将车内烤得灼|热,她很快大汗淋漓。福利院一个司机正要开车出去采购,见状过来敲她的车窗,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任苒久久地思索着这句话。
她无法继续下去,猛然掐断了通话,随即关掉了手机,将头抵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坐着。
从白瑞礼办公室回家以后,任苒还是拿出手机,给祁家钰打了电话。
她摇摇头:“有些句子我印象很深刻,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就此有一个信仰。”
“不,我喜欢她,一向拿她当自己的姐姐看待,她对我很好。”
“有宗教信仰,仍然需要自己主导生活,不管是上帝,还是心理医生,都没法代替你宽恕自己。”
他的办公室宽大舒适,炽烈的阳光被百叶窗遮挡在外,室内设定着22度的恒温,任苒却仍然在流着冷汗。
“其实我不需要宽恕,救赎哪那么容易?”任苒惨淡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