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我来说,你就是我不可能有准备的一个意外(第8 / 13页)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轻声问。
接下来几天,同学们开始各自回家,宿舍里只剩下江小琳、罗音和邵伊敏。江小琳除了家教外,还在超市打了另一份工,每天来去匆匆。罗音找了家报社实习,每天跟有采访任务的记者出去跑,再不就泡在报社里帮着改稿。
她一偏头,一口咬在他肩头,同样绝望地用力,嘴里是他身上咸涩的汗水味道。她毫不留情地继续狠狠咬着,直到尝到一点儿腥味才松开,然后同样直视着正在她身上起伏的他的眼睛:“那么好吧,你也一样要记得我。”
出了医院,她突然有想仰天大笑的感觉,然而站在人来人往的闷热街头,也只能耸下肩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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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邵伊敏自认为对于托福考试的准备还算顺利,基本按自己制订的进度在推进。但是一天天临近考试,她耳鸣和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厉害,迫不得已只能去医院了。医生检查之后,告诉她疼痛是外耳道炎引起的,除了开药每天更换清洗消炎外,还明确禁止在治愈之前再戴耳机。至于耳鸣,得等炎症消除后排除其他病变才能确诊,一般过度疲劳、睡眠不足、情绪过于紧张都可能导致耳鸣的发生。
邵伊敏醒来时,天还没亮,苏哲并不在床上。她一下睡意全没了,翻身坐起,出了一会儿神,拿起睡衣去浴室洗澡洗头。
邵伊敏的心在几乎不胜负荷地狂跳,双腿发软。苏哲揽住她,替她抹一下满头的汗,拉着她走进单元上了楼。一开门,室内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发现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冷汗仍顺着脊背不停地向下流淌。
因为你害怕沉溺到那段让你没有把握的感情中,越来越亲密的感觉让你畏缩,你一边享受,一边心虚,你做不到抽离感情,单纯享受肉体快乐,于是只好趁着自己还能做到表面的若无其事,赶快抽身走人。她从来对自己诚实到毫不留情,只能冷冷地这么对自己说。
没等她反应过来,苏哲已经再度紧紧抱住她,咬向她的颈项。她的动脉在他齿间激烈地搏动着,他狠狠地啃噬吮吸,压迫得她几乎有了窒息感。她在战栗眩晕中,只能更紧地抱住他。
这些情况她怎么可能没有预想到,可是在那个紧张考试的六月,她还是赶在截止日期前去报了名。
他抱起她走进卧室,他的身体和她的紧紧贴合在了一起,他进入她,同时逼近她的眼睛直视着她:“只记住我的吻和拥抱还不够,你得记住更多。”
意识到这样自我折腾,效率却低得可怕以后,邵伊敏决定改下安排。她随另一个留校的同学一道去应聘了商场一楼一家洋快餐店的小时工,体检后顺利上岗,每天从下午六点工作到晚上十点,一周六天。她买下了一个毕业离校的学生的旧自行车,开始执行修改后的时间表。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出去散步,然后做英语练习,两小时休息一刻钟;吃午饭后,小睡一会儿,继续学习;五点半准时出门去打工,换上制服,一刻不停地穿梭在有冷气的店堂里,收拾餐盘打扫卫生。这个安排居然对绷得紧紧的神经和身体起到了有效的调节。十点下班,骑车回学校,洗完澡后听会儿听力,终于可以带着疲惫安然入睡了。
她对着镜子将头发吹到半干,拂开镜子上的水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神不复以前的澄静无波,却带了几分迷惘。她抚摸着颈上的斑斑红痕想,幸好开学还有好几天,不然这样的大热天,怎么遮掩得住。
她以为在这样安静的环境,只有占据自己的全部时间,才能不去想那些会让自己心乱的事情。但只过了几天,她就有点儿崩溃了。晚上耳朵内鸣响得让她无法入睡,白天也精神恍惚。
她走出卧室,苏哲正开了一半窗子,坐在飘窗窗台上抽烟。见她过来,他掐灭烟,将烟灰缸挪开,然后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良久不作声。
白天只剩下邵伊敏一个人,她开始不顾炎热,高强度地做真题练听力。
眼下她当然不可能去跟父母开口。爷爷奶奶退休于倒闭的老国企,退休金有限,唯一值钱的财产就是那套房子,已经明确说了给她。她也不愿意再跟他们提这件事,增加他们的烦恼和负担。至于叔叔,就是因为不愿意父母在退休以后还为窘迫有限的医药费用操心,才决定把他们接去加拿大。邵伊敏更是想都没想过再去麻烦他,自己可不是他应该背负的担子。
伴随着这句话,他狠狠冲击。邵伊敏先是咬紧嘴唇,手指深深掐进他背上的肌肉中,伴随着他近乎蛮横地用力,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支离破碎地叫出了声。
此时,她带着疼痛的耳朵,第一次认真想,在费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自己这样一意孤行坚持报名考试到底是为什么,似乎很不符合自己一直的谨慎。就算托福成绩理想,学校申请得顺利,收到offer,去加拿大以后的生活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她也不知道上哪儿弄办护照、签证和买机票的钱。
在她的呻吟中,他贴近她的耳朵,“说,说你不会忘记我。”
前几天她接到爸爸打来的电话,告诉她老宿舍已经正式划入拆迁红线以内,到处刷上了大大的“拆”字,冻结了买卖交易,可是不知道具体拆迁补偿金额和时间,她只能说不急不急。父女两人竟然有点儿相对无言,她知道恐怕继母是对爸爸说了什么,可是误会也好、隔阂也好,她都无意再去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