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你的心上之河（第3 / 14页）

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校服前的铭牌，“顾辛烈”，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我想，像酒一样。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我飞奔到医院，看到他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就如电话里所说，他已经这样躺了一整年了。

此后的匆匆十年，我一直记得这个男生所说的话，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才能去到他的身边。

可是我又算什么呢，我只是老师家的小师妹，连简单的数学题都做不好，我有什么资格把他留下。

“非见不可？”

想说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离开这里，不要离开……我。

“非见不可。”

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你说。

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数学书，被风吹得微微飘动的纱帘，为下午茶准备的糯米丸子，它们会不会也和我一样，觉得十分、十分寂寞呢？

是靠着什么撑下去的呢，是许多许多个深夜，我一个人待在琴房里，一首接一首的曲子弹下去，看着太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瞬间升起来。

无论我兴冲冲地开多少次门，都不会看到他的笑容了。

我喜欢有月亮的夜晚，我不喜欢星星，星星太多了，对我来说，夜空只有一个看得见的月亮就够了。

从此以后，无论晴天、阴天还是雨天，我睁开眼从梦中醒来，都再也见不到他。

“恋人？”

他看书的时候我就在房间里弹钢琴，琴声如诉，每一个音符都是我对他的爱意，江海，你听见了吗？

“不，”我望着月亮轻声说，“爱人。”

那年暑假，江海还是每天来我家，带上一束不会重复的鲜花。

第二天清晨，我乘坐最早的飞机抵达旧金山，向江海父母询问他联系方式的时候，才知道他出车祸了。

毕业演出的时候，乐团有幸获得去美国巡回演出的机会。最后一天演出的地点在加州洛杉矶，我向领队请了一天的假，想要去旧金山见他一面。

这天晚上，窗外下了一场雨。我坐在钢琴边，听着淅沥沥的雨声，才想起我从来没有问过江海，喜欢晴天、阴天还是雨天。

“不行，你的签证明天就到期了。”

他离开的那一天，我没有去送机。我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么多飞机，有一架带着我心爱的男孩去了大洋彼岸。

“我会在明天结束前离开美国，我只是想要见他一面……这是我唯一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