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6 / 9页)
第一年的冬天就见到她畏寒的天性,一出翰林院,她连晚饭也不吃,直接睡倒在床,原以为她身上带病,后来才知她怕冷的天性在作祟。
他正欲要车夫起程,忽然听见有人叫道:“等等!等等!碔砆,且慢要走!”
“我冷啊!”她低声抱怨道:“什么大朝仪!新年就该躲在家里睡觉,出来喊着万岁万岁,究竟有何乐趣可言?”
“繁文褥节,不能少。”他注意到她微微发抖,便将她的披风系好。身边的官员见他的举止暧昧,皆投以怪异的眼神。
谭碔砆视若无睹,继续叹道:
“连装病也不能,这官,一点也不好当。”平日能偷懒便偷懒,旁人做事,她乐得逍遥,唯有宫廷诸多节日礼仪,躲也不能躲。
“碔砆,你──想透了吗?”他意味深长地问。
她的身边传来淡笑,随即披风落在她的身上。
不必抬眼,也知身边站了谁。她玩笑道:“恭喜大哥,一年来又老了不少。”
“我今年二十六岁,已有白发数根。”他叹道。
她轻笑出声,抬起脸打量他。“有白发是表示大哥为民烦忧,为国尽忠啊。”
“而你,却是先天下人之乐而乐,后天下人之忧而忧。”
她看他一眼,唇畔有笑。“还没有。”
马车在前,车夫将车门打开。聂沧溟扶她一把,将她提上马车,随即跨上车内。
“还会冷吗?”他问。将窗幔拉起,冷风吹进,让她打了哆嗦。
“都快成冻柱了。”她的身子依旧无骨,倒向备好的软毯上。
“你本是南方人,不习惯是自然。”他说道。
“那是因为天塌了,也有大哥顶着,我忧心什么?”
就是如此啊。为国家烦心,不致异极;为她日夜担心,怕有人发现她的私密,这才是主因。原以为三年前她锋芒毕露,将来前途难以形容,哪里知道她确保有人当她靠山之后,她变得──散漫了。
当他失算吧!收了一个贤妹,只会作威作福;她虽聪明,却只用在己身。
“文武百官分东西而站,小弟眼力极好,能瞧见大哥的身影,你真厉害,从晨到晚的大朝仪,你竟然连动也不曾动过分毫。”跟着他走向聂府马车。
“你却差点昏了过去。”看得他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