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 / 7页）

大街开始热闹了，店铺也纷纷开张，路经卖盐的小店时，并无见到她的身影。他停步一会儿，身后传来低语：

“爷，需要我去找她吗？”说话的是贴身护卫欧阳。

馀恩连忙摇头，挤出笑。“没有关系，冬芽有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日久生情？想都没有想过；她只当他是老主顾，一个不说话但知心的老主顾。

她不由自主的抚上脸颊上淡不可见的小疤。日久生情又岂能比得过一见锺情─这句话说得真是好。

垂目下来，忽地注意到盐罐里的盐散了一地，她低下身捡起。粥才卖了一半，怎能没有盐味──

她抬起脸，迟疑了下。

“去吧去吧，我替你顾着摊子便是。”张大婶笑说。

“小翠！”张大婶怒叫：“你这孩子懂不懂得分寸？”

“娘，我说错话了吗？你不也是心疼冬芽？她人好心好，气质远远超过苗馀恩，如果许给卖菜的、种田的，那是真委屈了她。上回您不说街头的巧仙姐姐卖菜，给好公子瞧了去，纳作偏房，从此乌鸦变凤凰；你不也说有个公子成天来喝苗馀恩的粥，相貌堂堂又是南京首富之一，如果如果──”

“住口！”

“苗馀恩是想日久生情吧？在冬芽面前，没人会注意她这阴沉的性子，所以才不带冬芽来吗？日久生情比得上一见锺情吗？”

“你再不住口，要我打你吗？”张大婶气得浑身发抖。

她点点头，有些腼腆。“谢谢。”又向聂七微微点点头，便去买盐了。

张大婶目送了一会，摇摇头叹息喃喃：“阴沉的性子，唉──”觑了眼正在喝粥的聂七，张口欲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聂七当没瞧见，迳自喝完了，丢下几个铜板便起身。

“聂公子，”张大婶忍不住叫住他：“您──您明天还会来吧？”

“这是当然。”他挥挥袖，缓步离去。

小翠恼怒的斜视馀恩一眼，倏地站起身推翻盐罐，转头就跑。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会，馀恩才结结巴巴的向聂七说道：“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聂七摇摇头，神色自若的答道：“见笑不会，再来一碗倒是真的。”

“啊？好。”难得他破例加了一碗，她连忙添粥。

“该说对不住的是我──”张大婶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围裙。“小翠这孩子是咱们的独生女，不懂馀恩你的做法──她跟冬芽极好，成天开口闭口的都是冬芽儿，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