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 / 7页）

“谁准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我的书斋里？”他没好气地问。

璇玑皱眉。“十二少爷，这个时候你该在屋里念书才是。”

原先，她是不服地瞪着他，但听到最后，脸刷的白了。

“那──那──”如敏有些扭捏不安。“那我当璇玑姊的妹妹好了。”她脱口而出。她与璇玑的身分相当，互称姊妹是她梦想已久的。姊姊呢，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璇玑姊让她安心而温暖。

他的唇抿得紧紧的。“你去找元总管，我要在今天晚上看见他把书斋封起来，将钥匙交给我。然后，把你的棉被搬到我房里。”

“哎哟哟。”树上的叶子掉了几片，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吓得如敏缩进璇玑的怀里。她红着脸闻着璇玑身上的纸香味，好好哦！以往在穷困的家中，她是老大，所以得为家人顶着天，现在有了姊姊可以依赖，真好。

她走火入魔了。

璇玑微微福了福身，跄跌地急急退出。

天真而又无邪的如敏，在她进了聂府的第一天，就主动向她示好。天知道以往她对人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即使是自己的家人──从有记忆开始，她便埋首书堆，对人的感情相当陌生，并不是有心防备，只是她的家人让她自然而然地有了区隔。

“你住口。”聂封澐的怒气维持在爆发边缘，教他自动禁了口。“你推我回去吧，我还要跟你谈笑世生的事。”他偏着头睨了眼呆楞的璇玑。“我要在中午之前见到元总管，你还不快走？”

“璇玑姊？”如敏的脸红了红。这还是璇玑姊头一回主动靠近她呢。

“哦，原来如此。三哥要盯着她睡，这倒难得了，难得见三哥这么关心一个奴才──”

“十二少爷。”

“这就是你白天贪睡的原因？”不知该怒该喜。这个丫头，她爱书真到了这个地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难怪她的身形瘦弱，连觉也睡不好，连饭也忘了吃，就为了读那些八百年都跑不掉的死书？

“是我──好痛！”聂元巧一跃起身，龇牙咧嘴地扶着腰。“本少爷在这里睡个觉，也来吵我，唷唷，还不快来帮我捏捏腰，痛死了──”他迟疑了下，说道：“不不不，不必捏了。你们过来，过来点。”他隐身在树林之中，找块假山里的洞穴，向她们招招手。

“我──”她迟疑了下。拥有七、八万册的汲古书斋是每一个爱书人的梦，她怎能说从很久以前耳闻汲古书斋后，就梦想有一天能够一窥究竟？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聂封澐这一号的人物，而仰慕至今？

“你们进来，进来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们，真是。”他跳上石块，手脚盘缩起来，让外界瞧不见他。

“你像是我妹妹，如敏。”她柔声说道。

“你胡思乱想什么！她打地铺。”他没好气地说。陪他上床？教她看见他不能行走的一双腿吗？他注视着她的反应，她像悄悄松了口气。他当真有这么可怕吗？

“璇玑家里也有妹妹吗？”她的家里就有五六个赔钱货呢。

“三哥，你要她晚上伺候你？”聂沕阳笑道：“我瞧怀安的身子可能抱起来暖些──”

“──有，不过如敏比她们更像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