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 / 8页）

看她垂首似有些紧张，他微笑，语带亲切的问：“你叫什么？”

璇玑瞧一眼他。“元总管，你在流汗呢。”

“嗯──”聂沕阳细细打量了下。貌色中等，在大庭广众之下该是吸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偏偏万点红里他就是瞧见了她。

“奴才在这！”

“这才对。”元夕生满意的笑，耳朵感觉有点刺。不知何故，总觉得她一声声的“奴婢”似乎有那么点刺耳。

聂沕阳沉思了会，略略俯身，嗅了嗅她周遭的气味，面容仍带笑，却颇有含意。他懒懒的说：“夕生？”

像是──像是她合该就不适合“奴婢”这两个字──嗟，他才二十六岁，就开始懂得胡思乱想了吗？真是。为这丫头向佛祖祈福才是真，可怜的秦璇玑，可怕的──封澐少爷──

“先父识得一二。”还是不高不低，温驯得就像是聂府里的每一个仆人，看了不见得能记住脸孔，听了不见得能记住其声。

“你十指修白而新茧初生，肤白体香，姑娘合该是教人侍候的小姐，怎么委屈自个儿来聂府当个丫头呢？”他偏着头又细瞧她一眼。“再者，你早过及笄之年了吧？”

“好好！从现下起，你不必跟着她们去打扫，待会跟我走。”终于找到了人选。由她去做是最好，就算要被骂也轮不到他。呵呵，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是有意将责任推给她，而是他已经苦了三年，没必要再苦下去。

璇玑迟疑了下，十指青葱并伸。

“元总管──找其他人吧，奴婢还是跟如敏她们一块做事。”大不妙。隐隐有个预感，一旦脱离了如敏这些丫鬟们，她的苦日子就来了。苦日子还不打紧，打紧的是她不爱与其他丫鬟们有了区别，那让她心里很不安稳。

“哦──是新来的啊。”难怪他没见过。“你把双手伸出来。”

但愿在封澐少爷还没发现前，她就能做完他所交代的工作。

“哦？璇玑？姑娘家倒难得有这样的闺名，你父母识字？”

※※※

“奴婢璇玑。”语调不高不低，不特别细致也没抖音，像是听过就会忘了的声音。

“其实呢，这工作一点也不麻烦──”分派完其他丫鬟的工作，他一路带着璇玑往东边走。“只要你识字，看过几本书，整理一下类别摆上书柜，这样的工作轻松得很。”也许是为了弥补他推她入火坑，所以好言好语的。

“咦？你有点不识好歹唷，这也有你说话的份吗？”元夕生翻了翻白眼，斥了声：“要你做，你就做。你卖到咱们聂府，就算要你下油锅，你都不能吭一声。”疾言厉色说完后，认为吓人的目的达到，才放软语气说：

“一个月前。”

“当然，是不会叫你去下油锅，只是要你做点轻松的工作，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ㄚ鬟们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璇玑抬首，目不转睛地看着元夕生口沫横飞的，其中分明有诈。她叹了一口气，认了命：“元总管说得是，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