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 / 6页）

是赏金杀手！

“是──是──前两天璇玑姊教过我的，是──是朝？”

唯有要钱不要命的杀手才有如此俐落而无洞隙的作法。在推开门的刹那，他出剑挡人。

每晚回到仆房，必经汲古书斋，她总会从那里顺手带了几本书回去，读到二更天才歇息。

璇玑皱皱眉头，微笑说：“多学点总是好的。”

他閤上眼暂歇，轻微的声音忽然响起。

“现在学字是不是慢了点？”文容郎抓住机会岔开话题。他转向璇玑：“女人家学读书，可找不到什么好婆家的，尤其又是一名丫鬟，有哪个家丁愿意娶比自己聪明的女人呢？”

他倏地张开眼，耳听八方。那是踩断树枝时所发出的声音。他的右耳动了动，透过风听见微浅的呼吸声。

黑色的身影静静守在仆房外，已有月馀光景。

“那不过是梦幻之说而已。”

入了夜的上古园静悄悄的，下弦月隐在乌云之后，显得十分鬼魅。

她含煳的应了声，脸蛋垂下，乌黑的长发遮掩了她的半张脸，他目不转睛的瞧着她，直到文容郎咳了一声，他才不太高兴的调回视线。

二更天的时候，仆房的烛火被吹熄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皆是如此，自从林怀安被调回了聂府，在元夕生手下做事，而如敏则睡在另一间的仆房，这一间就只剩伺候聂封澐的璇玑了。

“是啊。”如敏脸红了，那表示她的意中人就是元朝生吗？若对象是元朝生，那么就是如敏的福气。

他锐利的注视四周。在无月色的夜晚里，他的视线扫过每一个地方，再扫回来时，左侧的树叶不自然的晃了下，从树后冒出人影。

“朝──是元──元大哥吗？”如敏的脸垂得低低的，声如蚊蚋。

那人飞快的疾走向仆房，几乎足不点地的，似乎想要一气呵成，不留任何空隙。

“是朝。记得吗？我们先从附近的人名开始学起，这样才好记，以后你看见这个字，就想到元护院。”

“就如同文公子所撰的《凤凰传》？”聂封澐扬起眉。“若不是一睹文公子的真面貌，我还真以为笑世生是个女人呢，你说是不？璇玑。”

说是伺候，不如说是陪着聂封澐。她几乎只负责推动轮椅在聂府里走动，偶尔听聂封澐提起家族史，也偶尔在观戏台教如敏习字，聂封澐就坐在那里看书，两不干涉。她大概也发现了因为柳苠的指证，文容郎不再在聂府出现，她却不动声色的。

“那是世间男子一般的想法，谁说在这世上就没有一个跳脱俗见之外的男人呢？”璇玑淡淡地说。

不得不佩服一个女人可以冷静到这种地步。不过他也看得很清楚，秦璇玑除了看书外，泰半眼神是跟着聂封澐走的。当局者迷，旁观者任谁也看出她的仰慕已变质生情，如果她没有爱上聂封澐，那必定有鬼。

他摇摇头。“娶妻当娶贤德女，当一名女子无貌而有才时，那怕是婆家难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