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 / 13页）

尉迟恭没有答话。

“怨气？”舜华讶道。

白起微笑：“我的舜华走了，所以你选择对你未来有利的崔舜华么？我们还真像啊。你说，你要拿这幅画跟我换什么？”

白起停顿片刻，直视着他。“尉迟，你本事。这半年多你收买那些与我跟管事说得上话的仆人，不让他们告诉主子你来访，次次停在舜华房里。要不是七儿禁不住打，证实你对舜华没有任何不轨，今日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尉迟恭没有回话，他自宽袖里取出小幅画轴，在白起面前摊开来。

“戚遇明那夜跟你说了什么？”

白起即使心里有疑也掩饰得当。他往尉迟恭看去，两人四目交接。白起笑道：“这崔舜华，个性大改啊。一个人，在短期内，怎能将个性改得如何彻底？莫不是装的吧？”

“他要我节哀顺变，审度轻重，舜华走了，真正重要的是我的未来。我这才改变主意，选择遁尸。你喜欢舜华？”

“这对尉迟我无价之宝，不卖。”

“为千金而违背主子的话，他已被我革职，永不得进入白家商行。我愿千金双倍换你，请将此图还给我。”

白起哈哈一笑。“你这商人哄抬的本事真不小，居然说是无价之宝。此图是我绘，要我再仿一幅，也不是难事啊。”

“当日，我虽取走此画，也交给画楼老板千金。”

“白起，你已经画不出同样的神采了。”

“白兄不要想太多。无论如何，絮氏舜华蒙你照顾才能快活这么多年，就算她中途有怨，到最后也会想开来。”她忽然作揖，白起眼底抹过迷惑，尉迟恭撇过头。舜华又虚弱笑道：“白兄宁愿遁尸也要与柳家合亲，这表示你对柳家小姐当真情重，舜华在此祝你与柳家小姐相互扶持到白头，我伤病未愈，到时就不去参加白兄喜宴了。”语毕，隆重再作一揖，让婢女扶着出门。

“嗯。”

舜华闻言，短暂摆开婢女扶持，上前说道：

“哪个？”白起挑起眉。

白起不以为意道：“她毕竟未及双十而走，就算我已满意她的年命，但她自己又如何能满足呢？她一直认为她能健康活到老，我从不打破她的幻想，你说，她这样去了，岂不是有怨气？”

“这画，本是我的啊。我跟你索讨几次，你皆不肯退还，如今倒拿来跟我易物。”他笑。

白起笑容遽敛，随即又笑：“你好眼力。这图里的女子……是我心中重要之人，图中女子神采，正是仿自她欢喜的表情，自她去世后，我试绘几张，画至五官，却只能勾出她的美人尖，就再也下不了笔。但，又何妨呢？与柳家合亲比这些图啊什么的还重要，我知道她活过，也就算了。”

“跟你换样东西。”

“这图你不要了吗？”

白起面无表情地看着画里戏水的女子半天。“尉迟兄意欲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