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 / 10页)
“人各有志,他们执意尽忠,我愿为他们尽最后一分力,将我这些年私下所写的军事建言,由我父兄转呈君王,君王不愿听谏言,从此我就是海阔天空的学士解非,与出生国家再无关系。”
这话在他嘴里说出来真真无情,她直率地问道:
他笑道:
“是呵。这美色一来吃不饱,二来上了战场也没什么用处。”
徐烈风偏头想着片刻,打趣道:
“依解先生的美色,上了战场,足够震撼敌军……不不,恐怕连自己人都被震住了,这战也别打了……”一顿,她又问道:“你在学士馆无故提到战事,难道你此次是经过南临回国去,你国家有难?”
他诧异她心思灵敏,笑道:“也许。”
她也不是全无担当的人,既然受不了方十二挑衅而出拳打人,不管输赢,在牢里蹲着时自请多上半个时辰──至少,让方十二占占便宜得意扬扬先离开牢里,好过同对离开又被他穷追勐打着。
只是今日……
多了个同伴陪她坐监,她实在不好意思之至。她瞄瞄他脸颊有道细小的血痕,是替她挡拳时,被方十二指间尖锐的指环给划伤。那条蝙蝠丝帕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要她拿给他擦伤,她心里不怎么乐意,但她手里也只有那么一条帕子……
徐烈风轻咳一声,稍稍凑过去,想略尽一下歉意。“解先生……这脸上的伤……”
“脸上的伤?”
这“也许”两字意味深远,似乎有难不在当下,而是在未来。徐烈风一时也想不出父兄他们提过哪个国家将遭灾?她很少安慰人,但此时此地,她想安慰这人。她道:“这对你来说,是两面为难吧。你是学士,自可避祸,但,你又在兵阵上有所专长,对你国家有所助益……”
他爽快一笑。“这不是为难之处。我出生的国家,君王早已不信臣子,无论他们如何尽忠,都因他们身分低劣而被君王无视。我对这样的国家早就没有情分,要不是看在我的家人面上,想保住他们的份上,我已一走了之。”
徐烈风微微瞪大眼。他这话真是大不敬之罪呢,所幸只有她听见,她想了想,低声道:“你家里人真是愚忠啊。”
他笑道:“正是如此。”
“那……你回去后,如果家里人还是愚忠,那可怎么好?”
“回头我上药铺寻药,虽然南临的药不如大魏,但去这种小疤的药应该还是不错的。”近距离下,那血珠还在他伤口上磙动着。她犹豫一会儿,将衣袖卷了卷,露出内袖替他擦去血珠,她仔细打量,确定伤口细小,应不妨事的。
她又看见他眼下泪痣,脱口:“解先生遇过与你一般有泪痣的人吗?”
她等了等,没等到回应,往他看去,又是一怔。怎么又用那种亮晶晶的光在看她?
“我至今还没见过眼下与我一般有泪痣的人。”他轻轻抚过她碰触过的脸伤,道:“这点小伤,伤到男子脸上,自是没有大碍,小姐不必担心。”
她闻言,眼儿一亮,直接靠着冰凉的墙坐在他旁边。“正是。男儿嘛,在乎什么破相──你跟南临男子不大相同,南临人爱美色,但美色有什么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