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第1 / 15页）

米沉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眼睛不动声色地朝四周打量。

米沉铆足了劲儿想站起来，却被压制得动弹不了。

她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穿着简单的深色外套和牛仔裤，素面朝天地坐在这里，周遭的香水和烟酒味浓重，她倒是丝毫也不怯场，手托着腮帮子，跷着二郎腿，像坐在自家客厅般自然。

“服不服？”顾屿问她。

她以前在门外观望过无数次，却是头一次进来。想身临其境，亲自看一看黎岸舟打工的地方。

她在课间擦着药油，顾屿看见了，有些懊恼地喃喃：“早知道就多让着你点儿了。”

没过几分钟，米沉看见个熟人。

玩得太过，米沉的手第二天就生出了冻疮，防不胜防。指骨和手背上的红色小块，摸上去硬邦邦的，指头看上去有些浮肿。

米沉只知道那个男人姓郭，大家叫他郭经理。她之前就是把钱交给郭经理，委托他每月结算工资时多给黎岸舟一些奖金，他自然也没少从中拿好处费。

顾屿不在，她居然会感觉到不习惯。

她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餐厅里端盘子、洗盘子，感觉好像少了点儿什么。接近傍晚，她干脆和老板请假说家里有事，其实是想早点儿回去休息。这种鬼天气，最幸福的就是手捧热茶窝在暖气十足的房间里看电视或者睡觉。

路过临街的Blackish Dreen，这样恶劣的天气，门口的车辆依旧不少，打扮光鲜靓丽的男女推开两扇玻璃门走进去，一张张笑脸被风雪模糊了，看不真切，只有那些夸张的笑声和喧哗从对面恍惚飘过来。

米沉觉得顾屿今天多半不会再来了。

米沉在外面等了会儿，没有看见黎岸舟的身影。

米沉与顾屿对视，两人忽然大笑起来。

郭经理看见米沉还挺诧异，以为这尊财神爷又是赶过来送钱的，特地走过来问：“今天你怎么自己进来了？之前也没见你跟我打招呼说今天会过来啊……”

周围的同学一个个闹得不可开交，兴奋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小暧昧。

郭经理狐疑地看着米沉：“难道是过来看小舟的？”

他黑色的头发被覆盖了一层细绒似的鹅白，近在咫尺，眉目如画，像一幅水墨丹青。

转眼到了周末，米沉想了想，还是不顾米原国和杜小清的阻止出了门，准时踩点上班。顾屿迟迟不见人影，米沉在餐厅门口等了他很久，他仍旧没有出现。

她举着长柄伞，站久了，伞面被雪压得下垂，有好几次险些被大风吹翻。最终她还是抵御不了寒冷，抱着侥幸心理走进酒吧，祈祷不要被黎岸舟撞见。

气温骤降，越来越冷，马路上的行人一个个裹紧了衣服，凛冽的冬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吹弯了两旁行道树的腰肢。

里面是暗色斑斓的光，调酒师在半圆形的吧台前炫技，舞池里人群拥挤，米沉穿过他们，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那场雪声势浩大，一连几天都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