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十二 诗人（第1 / 2页）

赌那包或是爱情？她说。

你不讲理？她的声音细细的，怪了，这声音有魔力，吸住他想再听。

他不说话。她手一伸开，客厅里出现一个会踮着脚尖的舞女，那是“文革”时的芭蕾舞，但从纽约百老汇跑到这个城里来演，滑稽好玩。这一套谁不会，他跳下地，与她对跳。她的脸，变了，怎么看都像他母亲，他一直认为只有他母亲才是美人。仿佛她脸上有层皮，撕的过程他没有看见。这时他头晕，有点醉了，干脆脱了衣服，也脱她的衣服，她顺从得惊人，他们躺在地板上。

谁输谁脱？她说。

他摇摇头。

你有什么可脱的，男人你见过吧？他不以为然地说。

她说自己很丑，她知道。

她摇摇头，明显是捉弄他。她说，你是鬼，听清了吗，不是人。

不用你来说，他回答。

你是帅哥，她说。

你不需要爱情吗？她问。

他觉得这红酒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有喝不够的感觉。

自古丑女多作怪，她倒抢先诱惑他。他若在这儿待下，就该回家，把整个过程录下来，她的声音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演员都好，好在哪儿，说不出，就凭这原因，他就该回家一趟。她上卫生间，他溜出门，回家后以飞快的速度将机器打开，对准甲座3474，然后以飞快的速度返回。

他心中有鬼，一时竟愣住。不对，他是被她的声音吸引，他忘了她有多丑，世上美女见多了，没有到异类份上，他瞧都不瞧。

那你跳一段给我看，娘子军或变成后街男孩吧，他站到沙发上。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抽身就走，刚到门口，她说，她知道他住哪里。

她说赌啥？她看了一眼那包。她八成是打开过包，知道那是一扎扎美钞，好几百万。她继续说，你就背着那破包到处跑。此话更可疑，他一口喝干酒，说换白的，你把房里的烈性酒都拿出，咱俩好好喝喝。

他朝她伸出手，她也没有拒绝，让他扶进电梯。她的皮肤也怪，一粘上，他就脱不开了。干脆当一回君子，送她回家。

他把包放下，倒了酒，两人喝了一杯。喝完后，她站起来，扭着步子到厨房倒来两杯红酒。真见鬼，又是红色。他想，和丑女打发一夜也许有新感受，自从他设计了房间的控制装备后，已好久不近情色。突然抬头，她的头发也是红的，不要大惊小怪，女人这年头都发疯了，头发不是染绿就是染白，红色早几年很酷。

很好，她没有发觉，从卫生间出来，换了一袭红红的拖地长裙。他的包不在，他心跳了，不，在沙发边，被移了地方。

他拿到药水，她将手和腿伸给他，他将红药水涂抹在受伤处。

他们继续坐着喝酒，不再说话，他有疑惑时很容易醉，但这晚就是不醉，两人都不吃下酒菜，很西方，比酒量大，原来如此。

她说你不用安慰我，你把那边柜子里的红药水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