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番外(第1 / 10页)
唯有安以若,最平静。
我放弃了生的希望,把出发前藏在指甲中可以致命的毒药含进了嘴里。我想:如果我死了,他或许就不会忘记我。
又是一个周末的清晨,安以若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医院,病房里,她像专业人士一样为牧岩做按摩,边做边习惯性地和他闲聊:“今天感觉好不好啊?有没有感觉哪里——”
那个萧雨最爱的男人败了,当牧岩的枪口抵在他额头,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迸射出的杀意,只是,我已经无力扭转局面。
安以若还有什么担心?她坚信,牧岩距离真正苏醒,不远了。
牧岩温热的肌肤已经温暖不了我,可他细听之下有些哽咽的声音让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当他说:“好,我送你到他们身边。我亲自送你。”时,死亡也不能让我畏惧了。
那段时间,安以若不顾自身虚弱整日整夜守在牧岩身边,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像唠家常似的和他说话,希望他能感应到她的爱,睁开眼第一个看到她。
活着,我贫乏得一无所有,死了,我想留在父母身边。这样,我就不会感觉孤单了。
对于儿子任性似的沉睡,准儿媳耐心的等待,牧妈妈忍不住悄悄掉眼泪。
但愿来生,我能干干净净地遇见你。不苛求相爱,只要能平静相处,就好。
但是牧岩,我有一个心愿:
今生,就此别过。
这个时候,连我自己都没觉得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二:爱你,以永远为期。
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却控制不了神智变得越来越混沌,“牧岩,我不想离开这里,因为这是我的家乡。”我剧烈地咳起来,喉间的腥甜开始翻涌,我知道,我要不行了,“让我留在这里,送我到我爸妈身边好不好?”
这样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牧岩的各项身体机能几乎恢复到与常人无异。
病房里,我看到他额际的汗水。我笑了,然而这一笑,伴随而来的是眼泪。
欣喜之余只剩焦急。
我以为我等不到他来,他却赶到了。
这其实是一道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再无情再愚蠢的男人,在这时,也会给出一个让女人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答案,哪怕是一种虚伪的安慰,他们也不会吝啬给予,更何况是善良的牧岩。
三年里,在安以若的悉心照顾下,牧岩的四肢没有出现任何萎缩的迹象。然而,当他有了意识第一次苏醒时,除了起初问的那句“以若呢?”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时睡时醒的状态让所有人如履薄冰。
可是,心太清醒。
然而,他已经创造了生命的奇迹,就连专家都难以置信地说:“神了,真是神了!”
弥留之际,我很想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