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媒（第2 / 3页）

他站定下来，朝他招了招手：“临西，我回来了，你去休息吧。”

慕容七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有点阴森，虽然他向来对谁都不大热情，但对凤渊似乎格外讨厌一些。不过既然他同意了，她也就不再深究，眼见季慈朝她悄悄招了招手，便趁着那两人说话的时候绕了过去。

临西朝他行了一礼，想了想又问道：“公子，飞絮姑娘可答应了？”

他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记住你的誓言，将来再来感激我吧。”

慕容七得到解药之后，心情大好，当晚便撇开了凤渊，拉着季澈、季慈一块儿喝酒赏月，一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季澈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丢脸的事，便一把将她捞了起来，强行扛回了屋子，让滴酒未沾的乖宝宝季慈留下来帮忙。

话尾袅袅地消失在半开的窗口，淡紫的衣裳如同一抹轻烟，转瞬被黑暗吞噬。

夜幕沉沉，水韵声声。

季慈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

凤渊一手撑住下巴，目光闪动，眼尾的笑纹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小慈你喜欢他！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季少帮主又是那样难得的少年英雄，嫁给他的话，你一定会很幸福。若是母亲和芳姑还在，应该早就替你做主了，如今恐怕你都能做娘了。”他顿了顿，又道，“凤游宫是做什么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要我帮你吗？”

想到这里，少女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扇风的手也慢慢停下，怔怔地望着慕容七又发了一会儿呆，才站起身带上门，轻轻地走了出去。

季慈的脸涨得通红，这些年她被季家叔侄保护得太好，脸皮和凤渊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这一番话说得她几乎要昏厥，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地反驳道：“我……我和哥哥……发乎情……止乎礼，公子……公子莫要取笑……”

这一次进京，发生了什么吗？

“好吧，那若是我说……这是我的命令呢？”凤渊轻轻一笑，“若是我说，成为鸿水帮的帮主夫人，是我的命令呢？”

顺着她的目光，正看到凤渊嘴角缀着优雅笑容朝她们点头，不由得心里一沉，急忙摇着季慈的肩膀：“小慈，快醒醒！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是个卑鄙无耻的大骗子！”

明明没有说一句重话，明明一直在笑着……可是这个人，这个人为什么会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她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卡住，正听得十分感动的慕容七反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小慈，我没事，不用理会那个人。小慈……小慈？”

凤渊身形如魅，无声无息地回到自己的院落时，那名叫作临西的青年依旧尽职尽责地守着房门。

“七七姐，你没事吧？”季慈拉起她的手，满脸担忧，“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你别难过，让哥哥去教训他……”

就连哥哥那么严肃又冷清的一个人，看着她的时候也会露出又纵容又无奈的神情，他的目光会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变幻不定，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脸上的红潮尚未褪去，季慈却又一次震惊了：“公子你说什么？”

季慈累出了一身汗，坐在床边拿手扇风，目光落在慕容七沉睡的容颜上，不由得柔柔浅浅地笑起来。她们自小相识，慕容七和两位哥哥一样无处不在地保护她，照顾她。只是那时候大家都还是黄毛丫头，如今时隔多年再见，当年那个野小子一般的姐姐如今已长成为这样的美人，那双灵动澄澈的眼睛和明朗的笑容，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亲近，不由自主地欢喜。

“你刚刚过发誓，会替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呢。”凤渊慢慢将手中的面具戴上，柔和的声音里却透出一丝冷意，“所以——这就是我的要求，小慈，让季澈无论如何都要娶你，只娶你一个人，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你一定可以的，你那么喜欢他，难道不觉得开心吗？来，别哭了，笑一笑，姑娘家要多笑笑才漂亮——”

季慈替她除去衣服鞋袜，洗脸盖被子，可她偏偏不肯好好躺着，不是踢被子就是拉着季慈叫着“再来一壶”，等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鼻息渐沉，已经是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