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辛（第3 / 4页）

至于后来帝后故去，慕容七嫁给了一个短命世子的这桩孽缘，那是后话了。

他的手指头有点凉，慕容七有些心虚地问了一句：“什么‘桃花醉’？”说完突然想起方才在地窖里的一幕，当她体内迷香去尽之前，那个叫凤渊的奇怪的面具人似乎正在啃她的脖子。

至于那个女子的身份，她也是后来才想到的——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大概是小久的老相好。”她才不会说出实情呢。

关于这桩宫廷秘辛，她知道的其实远比当初告诉季澈的要多。年少时被软禁在宫里的那几年，她每天都过得十分无聊，探听八卦也成了日常生活之一。那时候东宫有个宫女是太子妃出嫁前的侍女，而那个宫女又和已故帝后身边的宫女交好，有一次两人正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偷偷摸摸聊天磕牙的时候，慕容七正躺在附近一株大树上睡午觉，顺耳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一个七七八八。

好……好可怕，慕容七忍不住浑身一颤。

要说这件事，其实还和她有些关系。

这么一打岔，她的一时冲动也随之冷却，凝神一想，魏南歌这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倒也品出一个大概来。

季澈和老板交代了几句，一回头，慕容七已经坐在桌前，握着雪白的袖子擦筷子，看他坐下，十分谄媚地把手里那双已经擦好的递过来，一双凤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她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几天前在北宫昙华生日宴上偷看到的那一幕，虽然已经被她矢口否认，但魏南歌显然并不相信。她此刻的无心一问，一定是被他当作了有心试探。

慕容七一边想着一边跟在季澈身后，没走几步便转过一个街角，眼前出现了一盏暖黄的灯光，灯光下一对卖馄饨的中年夫妻还没有收摊，一口大锅冒着腾腾的热气，寥寥的几个客人正在喝汤。

她吸了口气，道：“魏大人指的，是那天和太子妃娘娘见面的事吗？”

“啃？”季澈收回手指，淡淡一笑，“谁？”

已故帝后出嫁前，和慕容七的娘亲曾是闺中密友，帝后自己又不曾养育女儿，因此对这位御封的晏容公主极其宠爱。虽不能就此放她出宫，但只要是她喜欢的，都会尽量满足她。她刚好十五及笄那年，这位皇伯母便想为她张罗一门好姻缘。因为慕容七偏爱文雅才子型，帝后百般挑选之下，这才选中了丞相家的嫡孙——从小有“神童”之称，十五岁金殿高中，弱冠之年便成为文渊阁大学士的魏南歌。

“啃一下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忍不住嘀咕。

只是重臣和皇家联姻毕竟非同小可，向来思虑周全的帝后暗中先派了人去试探口风，却探听回来魏南歌和越阳王之女殷紫兰青梅竹马，很有些非君不娶非君不嫁的势头。年少有为才华横溢的丞相公子极为专情，从十六岁起就拒绝了许多有钱有势人家的提亲，帝后权衡来权衡去，本着绝对不让晏容公主受一丝委屈的念头，此事最后还是作罢。

她急忙从怀里掏出小镜子，借着路边破旧的灯笼查看，只见自己后颈上赫然有一个淡淡的红印，仔细看，依稀像是朵胭脂画上去的花。

他不说她也会保持距离的，她看着他转身继续往前走的背影，忍不住懊恼地抚了抚嘴唇，白白被人占了便宜却讨不回来，真有够倒霉的。回头一定要打听一下“凤游宫”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所谓的凤公子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惹来禁卫军十七营的追杀！

魏南歌手下的动作一顿，随即唇边绽开淡淡的微笑，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王爷果然看见了。”

“……哦。”

慕容七暗中翻了翻白眼，他既然都这么问了，否认也只会惹来无端的猜疑和更费脑筋的试探，还不如早点承认，静观其变。

季澈脸色稍霁，点点头道：“什雅奇技淫巧的东西太多，和北宫昙华保持距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