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方城市的海风（第1 / 6页）

我不能回答自己。

他勉强地笑了笑，说：“你不是一直想和父母在一起？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而且你放心，这不会影响到你和唱片公司的签约。”

“呵。”他笑着说，“问这个做什么？”

“你以为我担心的是这个？”我失望极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也离婚了是吗？”我鼓足勇气问道。这是我一直一直想要问的问题，按卢潜的年龄，他一定是结过婚而且应该有孩子的人，可是现在，在这样的深夜，他的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我和他，没有别的人。

卢潜神色不安地艰难地说：“丫头，你要知道，未来太难说得清了，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一天恨我！”

他却不愿回应我的渴望，而是收回放在我脸颊上的手，过了好半响才答到：“是的。”

“是因为跟我在一起才高兴吗？”我大胆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问。他的眼睛里有一些闪烁不定的信息，我盯着他看，希望可以捕捉到它们，并让它们停驻。

“明天我要走了。”我说，“去我妈妈那里过年，飞机票都买好了。”

“喂！可不许发小姐脾气！”他提醒我，“今天可是非常高兴的一天。”

“好事啊！过一个快乐的年，和妈妈在一起。”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你不是说好几年没和妈妈一起过过年了吗？”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你不得不接受一些事实，纵使你心里再不情愿。”

“可是我已经恨你了。”我咬咬牙说。我多么渴望他过来拥抱我，在我的耳边告诉我他舍不得我走，可是他没有。我对自己的堕落深感绝望的羞耻，为了他，我都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孩了，可是他，却一直是如此可恶的模棱两可着。

他伸出手来，爱怜地摸了一下我的长发。我握住那只手，将他贴在我的脸颊上。“卢潜。”我一直都叫他卢潜，因为这样叫他我才会有跟他平起平坐的感觉。我缓缓地对他说：“我爸爸妈妈离婚了，两年前离的，不过我是刚刚才知道。”

“那就恨吧。”他说。我看着他，我从来没有见过卢潜那样的表情，在我的心中，他一直是镇定成熟自信的。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到他。这样灰败的他让我失望透顶。而他所说的“未来”像一个茫茫的宇宙黑洞，让我不敢去想也无法去想。只是？我问我自己，真的能不要未来吗？真的不在乎未来吗？

“多谢卢大导演提携！”我故意文绉绉地答。

“别叫我小丫头！”我恶狠狠地说。

“我也许不回来了。我妈妈说在那里替我找好了寄宿学校。”

“哦？”他扬起眉，“跟我讲起权利来了？你这小丫头！”

“也不错啊，和妈妈呆在一起有人照顾么。”他说。他的话听起来真是公式化。冠冕堂皇地要紧。不管是真是假，我对他非常的不满，于是我恶作剧地单刀直入起来：“你舍不舍得我走？”

“我想我有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