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说我等不到天长(第1 / 5页)
“还差多少?”夏然问。
丁丁骂他狗鼻子,他却开心地冲着夏然说:“要天天有好吃的,做狗也愿意。”
“天长还在读研,他妈妈没工作,家里根本就没钱。所以,”班头摇摇头说,“差的还是一个大数目,不过听说天长在北方的女朋友蛮有钱的,她正在想办法。”
班头说:“你在银行工资应该不低,再说许天长以前还是你的同桌,你怎么也要多捐点。”
夏然装作没听见,替他倒满了一大杯。
“许天长?许天长他怎么了?”夏然惊讶地问。
“我怕我会乱来。”天长说。
“他得了肾病你不知道吗?回来治疗快一个月了。”
眼泪掉下来,掉在天长的手背上。
夏然扑到窗口,对着他的后脑勺大声地喊:“天长,天长!”并朝他伸出了手。天长也伸长了手来与她相握,在掌心的温度与湿度里,夏然忽然说不出一句话。
“这就是生死离别。”夏然对自己说。
天长一直送夏然上了火车,默默地替她放好行李。车厢里人不算很多,还算整洁。天长说:“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就到家了。”说完,他转身下了车。
就这样一直到大学毕业,夏然都没有再和天长联系。毕业后她回到了老家,在银行谋到了一份工作,关于天长的一切都是听来的,比如他考研考上了,女朋友家里很有钱,很支持他继续读下去什么的。
“醉就醉呗。”夏然说,“我和丁丁都不怕,你怕什么?”
犹如五雷轰顶。
丁丁去洗手间的时候天长对她说:“真喝啊?我就一点点儿酒量,会醉的。”
她掏出自己的存折递给了班头,里面是她工作以来所有的积蓄,一万多块。班头说:“你捐得最多了,等天长好了,让他给你吹一曲《同桌的你》。”
吃到一半的时候丁丁提议喝酒,夏然说好啊好啊,她平时其实并不喝酒的,但是那晚就是想喝,想和天长一醉方休,于是不顾天长的反对和丁丁一起去对面的小店抬回了一整箱的啤酒。
“我也醉了,”夏然说,“什么也没听见。”
夏然一直没有谈恋爱,也不是没有男孩子追过她,曾经也对一个男孩子动过一点儿心,因为他也很爱干净,在夏然口渴的时候买冰激凌给她吃。可是他话太多了,和夏然在一起就说个不停。他听摇滚,不理解夏然为什么喜欢听软绵绵的长笛。夏然在一个月后跟他提出分手,男孩拼命地问什么原因,他说他一定要知道原因。夏然只好拼命地摇头,她说不出原因,爱情是不可以有替身的。这是夏然痛苦的根源,却也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阳光万丈,丁丁和天长都还在睡,夏然提了行李悄悄地离开。可是天长还是追到了火车站,追上夏然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说我不能喝酒的,你非不信。我没乱说吧?”
再知道天长的消息是一年以后,高中时的班头忽然来找她,要她捐钱。
结果那晚他们三人都醉了,丁丁开了收音机,午夜的收音机里传出的是长笛那令人心碎的声音,夏然倚在那张小小的布艺沙发上,看天长拥着丁丁跳起舞来。丁丁没穿鞋,脚踏在天长的脚上,然后他们开始拥吻,吻得夏然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