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第2 / 2页）

“叔叔，阿姨。”我在他们两位对面搬了把椅子坐下来：“我跟二位没怎么见过面，但是我弟弟跟小伟从小学就是好朋友。我听了许多二位的事，您家的事情我差不多也都了解。据我所知，二位以前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你傻不傻啊？！”王叔叔回过神来，立刻大骂起来：“这是你该去干的事吗？！发现了不对劲不赶紧喊我吗？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危险，那种地方，附近哪没有摄像头？你想被流氓抓起来打死？”

可所有人都为出走的少年急得火急火燎，只有他的父母双亲，一个光顾着哭，一个光顾着闷头不说话。

阿姨又喝了两口水，说：“我看着摄像头呢。”

傍晚，我婆婆把小豆也给送了过来，我们一边照顾着两个婴儿，一边敦促王德伟的父母打起精神来，一起帮忙想想办法。

听我这么说，阿姨又哭了起来。

她装作逃走，却绕到了附近，在草丛里躲着，干等着这个俱乐部傍晚开始营业。

“就是从您意外怀孕开始的吧。也是从您摔伤开始的吧。人到中年，怎么说也该安安稳稳地生活了，遇到这样的变故，身体也不好了，多年努力工作的收入也没有多少，确实是很艰难的时光。”

她等了很久很久，陆陆续续有人进进出出，大部分都是客人。夜深了之后，出来过几位服务生，都是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和小姑娘。但这些人中，都没有王德伟。

他们俩沉默得跟椅子融为一体。

她拖着瘦弱的身子，在那么可怕的地方蹲守了这么久。预感到自己的儿子就在里头，回来了，给我们讲清楚了。到现在为止，一颗眼泪也没有掉。

更晚时，开始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送人，还有跟着客人上车走了的。后来，终于有一个年轻姑娘，送完了客人之后，浑身又是酒气又是想起，绕到墙角来呕吐。那正是阿姨躲藏的地方。阿姨抓住了这个姑娘，问她有没有见过王德伟。姑娘惊慌地看了她一眼，赶紧跑了。

“您以前是一位受人尊重的体育老师吧？”我看向王德伟的父亲：“在做体育老师之前您也是一位成功的IT行业从业人员，对吗？”我又转向王德伟的母亲：“您一直都在吴叔叔的出版公司做行政工作，这么多年虽然没升职，也一直都是热心工作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您两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干，依靠15岁的儿子就行了的？”

“我知道她通风报信去了，赶紧钻进后面的树林子里，跑了好远才敢出来打车。但是我跟你们说，小伟肯定在那里头。”

他们俩都把头往下埋，都要埋到了衣服里。

我们都目瞪口呆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