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世间最狗血的剧情(第1 / 7页)
江浮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家嫆在上面写了一句话,大概是给她的——生了你,没能让你开心,我很抱歉。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儿。
家嫆是不是一个好母亲,这要分江河失踪前和失踪后。失踪前以及现在这一刻,江浮都可以把她归类到“好”里面去。毕竟在家嫆对这个世界无助到没法留恋的时候,唯一放不下和舍不得的是她而不是江河。
听说,身后事是富商包办的,美其名曰,替自己女儿积德。
没什么好收拾的,江浮找了一圈只看到了家嫆床头下的一本笔记。
唐意风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红着眼:“别动,让我抱抱。”
零散地记着这些年,她还过的债,去过的地方,打听过的关于江河的消息。
“表哥……”
家嫆以为他还在赌场混迹着,却不承想,人家已经改头换面,台球馆里一招花式炫技征服了沿海富家女的心,从此过上了和家嫆截然不同的生活。
家嫆不会回来了。
凌乱的,破旧的,无法下脚的。
江浮当然知道。
江浮一言不发地关上了家嫆的房间。
家嫆纵身一跃的那道弧线,落点在她心上,轻飘飘的。
而江浮,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听到。那个时间,唐意风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她整个世界,唯一的响声,就是唐意风的心跳。
有些人活着的信仰和支撑是上帝,有些是金钱,有些是亲情,而家嫆的全部是江河。
动静闹得很大,整个医院警报声响彻震天,就连已经看惯生死的医护人员也禁不住摇头说好惨。
不管是什么,当信仰还是信仰的时候,哪怕活得狼狈又辛苦,也甘之如饴。可是信仰一旦坍塌了,纵然前面鲜花盛开,光芒万丈,也留恋不了了。
一起做护工的人说,根本看不出家嫆的异样,她只是说了一句“我出去透口气”,就再也没回来。
江浮没否认,那女人说:“那你把她东西收拾一下吧,大概不会回来了,前些天有个很有钱的人过来打听她,好像还帮她把她老公欠的钱给还完了。都老成那样了,还有人追,我怎么就没这好运气。”
如同艾略特写的一句诗——这就是世界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开门的女人大概还记得她,让她进去之后,指着家嫆的房间说:“有一个月没回来了,我看你跟她长得还有几分像,是她闺女吗?”
轻,却重得让她一口气喘了一个多月。
三月底,毛尖彻底崩坏了,前一天,江浮去了省会家嫆租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