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开两朵,天各一方(第1 / 16页)
被夜色晕染的面孔上有的不再是隐隐的伤感,而是释然。萧熠深呼吸,他双手撑在悬廓扶手上:“随着卧底生涯的结束,我对她的一厢情愿,终于走到了尽头。我的离开,连我自己都定义为:疗情伤。何况是别人。是啊,喜欢了那么久,却要眼看着她嫁给别人,换成是谁,都难以接受吧。我陷在这样的情绪里很久,直到冯晋骁给我打电话,说他扛不住对语珩的思念,说他非语珩不可。我当时觉得自己和他很像,只是我没他幸运,他的语珩,爱他。”
出于对赫饶的保护,该阻止的。尽管现在已经来不及,可把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总比事后再去处理要简单许多。但是,徐骄阳在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放弃。在她看来,这三个人的关系,如果因为明天的报道有所改变,未偿不是件好事。至于赫饶曝光之后给她带去的困扰和不安全性,无论是邢唐,还是萧熠,谁若负责不起,谁就退出。
那是一个清晨,因为时差关系,G市是深夜,冯晋骁在星空之下对他说:“我们境遇不同,我和语珩恋爱过,分手后,我哄过求过挽留过,而你什么都没做过。那些你所谓的守候和付出,她全然不知。萧熠,你从来就没得到过,何以体会失去的痛苦?”
莫名就联想到姚南身上了,她给萧熠看的,是不是也是邢唐与赫饶那张流传到网上的被偷拍照片?她想到了照片曝光对赫饶的影响了是吗?可萧熠为什么执意让赫饶以自己女伴的身份出镜?为了与邢唐打擂?那样的话,只会让赫饶成为众矢之的。
二百八十六米的悬空长廓上,萧熠面对满城的万家灯火,娓娓道来一段自己深埋于心的往事:“我和贺熹相识时,她才和厉行分手。我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更记不清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现她心里另有其人。直到成为警方卧底,我才意识到,我是为了对她的所谓爱情,拿生命在冒险。我以为厉行只是一个影子,不会再出现,七年之后,或者更久,贺熹就能把他忘了,回头看见我。复读,高考,警校,从警,距离七年,越来越近。”
以女伴的身份与他比肩而立,是赫饶从未有过的奢望。这份独宠,除了贺熹,她没想过别人。但是很意外,下午还偶遇的旧友,居然没出现在酒会上。
月光朗朗,赫饶安静地聆听一段似乎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贺熹,这个以往如同禁忌的名字,现在听着竟像是故事中的人物,与现实中的自己毫无关联。
对于绯闻照片外流的事,赫饶当然一无所知。她全部的心思,都在萧熠身上。
“我和语珩说:爱情就像人生,是一场秣马厉兵的过程。厉行回来,和琳案收网那段时间,真的是兵荒马乱。A市的公安局长不确定我卧底的身份,出于对我的保护,限制了我的行动。当贺熹打电话拆穿我身处国外的谎言;当她深夜孤身潜入别墅,问我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并决意帮我;当我在押解途中被劫走,她为了我与和琳大动干戈,是我最爱她的时候。”
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萧熠盯住她眼睛:“你和贺熹相遇的瞬间,我很怕,你会误会。”
赫饶抬眸,琉璃与月光相融的夜晚,她目光灼灼。
怕我,误会?赫饶乱了舞步。
但还是被感觉到了欲言又止。萧熠掌心微微用力,稳妥地贴在她腰际,“下午遇见的时候,我突然萌生了一个让自己都觉意外的想法。”
萧熠有心配合她的步伐,可是,她持续错步。
邢唐心有疑虑地看她一眼。
在一个爱了自己多年的女人面前讲述对另一个人的执着爱意,除了萧熠,这世上怕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赫饶以为,自己会转身就走。多听一句,心死一分。可又不愿错过他的心理历程似的,赫饶选择了留下。
徐骄阳看看邢唐,一咬牙一狠心:“没事。”
这变态的好奇心啊。
接到上司示意的眼神,西林过来问徐骄阳:“有什么事吗徐主编?”
原来是这样。赫饶本想感叹一句:时间过得快,转眼贺熹的儿子都一岁多了。话到了嘴边,突然觉得像是在萧熠伤口上撒盐,就收了回去,只说:“没有。”
索性停下,把她带离舞池。
舞步持续,萧熠低头看她,面前的女子妆容精致,神情自然,“厉行到G市开会,她陪同过来。临上飞机前,我们一起吃了个午饭。厉行当时正和战友利剑在大厅说话,你没看见吗?”
邵东宁立即安排安保人员,在宾客不注意的角落阻隔了欲靠近的媒体,给他们营造一个独立的,不被打扰的近乎封闭的空间。
第一次,赫饶在萧熠面前主动问起:“贺熹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