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爱之深伤之切（第2 / 3页）

冯嘉楠看到儿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招呼周瓒到身边。周瓒拉开祁善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听见他妈妈说：“反正小善家里今晚没人做饭，我就拉她过来了。”

冯嘉楠心高气傲，无论在公司还是家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她自认在儿子面前姿态已经放得够低了，也很讲究教育的方式和说话的技巧，但仍是不小心被激怒，拿出了强硬的本色。

周瓒想起来了，定叔上周就提过他要随文联的艺术家们去外地采风，善妈多半又加班，她们研究所最近有个重大课题，忙得脚打后脑勺。

“不会。”

祁善朝周瓒笑，他翻个白眼。他躲还来不及，她却傻乎乎地跑到这种地方来蹭饭。

“大伯母的娘家人，这算什么亲戚？老家二姨妈表弟的舅舅来了，要不要也去夹道欢迎？我明天有航模小组的活动。”周瓒想都不想地拒绝了。

周瓒居然没有太惊讶。或许他早就习惯了，就像小学时他热爱短跑，当时的指导老师也说他是棵好苗子，有心重点培养。可他妈妈一句“运动过度对身体有伤害”，他的田径梦想就此画上句号。很多人说他继承了父亲的悦耳声线，前两年他发现自己对唱歌也挺感兴趣的，不过是偷偷和同学去过几次有歌手驻唱的酒吧，动过认真学一下这方面基本功的念头，不知怎么被冯嘉楠发现了，也及时被扼杀在摇篮里。从小到大他上过的兴趣班、学习的乐器、报考的学校、文理分科时分派的班级无不由她决定。他力争到住校的机会远离她，可莫名就分配到学校仅有的几间四人宿舍里，不用与班上其他同学一样挤在八人间，舍友也都“温良恭俭让”，如此“幸运”。

换作以往，冯嘉楠未必会强迫儿子去应酬这些事，然而她想象着如今这样的情境下，她独自一人面对丈夫那一大家子人时的孤立无援，任她再好强，也不由得有几分疲惫。

“你迟早要接你爸的班，何苦把大学的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事情上？”

冯嘉楠叹口气，说：“阿瓒，毕竟你是我儿子。”儿子大了，心思行事越来越有他自己的主张，她都快猜不透他，也抓不牢了，但这种时候，儿子才是唯一能站在她这一边的人。

“说不定你连钱都付了，我说不，你会让她不来？”

在爸妈的提醒下，周瓒和在座的远近亲戚们都打了一遍招呼，态度虽略有敷衍，该有的礼数却没有荒废。周启秀稍感欣慰，冯嘉楠但笑不语。

“……明天下午OK吗？”

“看来你不太喜欢我做艺术生。”

她在床边等了一会，听到儿子含糊的声音：“我明天的活动到下午六点。你给我地址，到时我自己过去。”

“既然我儿子喜欢直来直去，那我可就说了。”冯嘉楠拿过周瓒手上的漫画看了几眼，说，“你喜欢画画，挺好的，可以让你定叔有空指点一下。如果你对声乐还感兴趣，我也能给你找到最好的老师，帮你把小时候荒废的课程补上。人都得有爱好，但是我非常不建议你把这些当作日后的谋生手段。”

周瓒结束活动赶到三叔请吃饭的地点，他俨然已是到得最晚的那个人。包厢里既有他熟悉的面孔，也有些只是似曾相识。他爸妈已然在座，让他意外的是祁善也在。

“那就是了，何必绕弯子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