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甘心洞开的城（第2 / 3页）

他急狠了，连最后那层遮羞布都不给她留。

祁善推开窗。周瓒一见她出现在窗台就笑了，扔掉碎石子说：“我以为你睡了。”

祁善咬了咬下唇，沉下了脸，却没有再为自己遮掩，“我不想你和她在一起，你就会考虑我的感受？是，周瓒，我嫉妒过她，你满意了？”

正当祁善为如何处置盒子里的“螳螂”而皱眉时，紧闭的窗户发出了异物敲击的轻响。她没有动，那响声又一次传来。

她面前的试卷忽然被人抽走，正想问他又要干吗，周瓒却半举着试卷，定了定神说道：“祁善，我为上次替张航约你出来这件事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

祁善藏在沉默背后的情绪没有逃过周瓒的眼睛。

祁善眼里闪过讶然，很快回应道：“哦……好吧。下次不要这样了，都是同学，免得见面尴尬。”

这已成为她现在极后悔的一件事。

“说完了？”她回答得如此官方。周瓒紧紧抿着唇。

“匀变速直线运动的基本公式，前三年物理试卷中都有这个知识点，平均速度的几个推论你现在能灵活运用吗？”祁善征询地望向周瓒，发现他正用笔轻轻敲着下巴，目光掠过了试卷，停留在她身上。她就事论事道：“你再这样下去，很难够得上G大最低录取分数线。”

沈晓星怀孕在冯嘉楠之前，按说祁善是比周瓒要大两个半月的。可谁都没料到冯嘉楠会在七个月时早产，祁善过了预产期一天才呱呱落地。长辈们开玩笑说：“小善是天生的慢性子，她在等着阿瓒呢。”

周瓒像没听见她说什么，问：“喂，我给你那个竹编的匣子你用了吗？”

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调侃她。以前祁善并未抗拒，那毕竟是个浪漫的童话故事。然而现在她不禁想，如果她是长发姑娘，周瓒就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爱冒险的少年。她欣然解下长发接纳了他，日复一日等待，他却来去自由，从不久留。也许她也不是生而为他的，只是周瓒出现得比任何人都早，而祁善又接受了太多的心理暗示。

“用了，装那个螳螂正好。”祁善说，“你干吗不等明年生日再给我？”

祁善送了周瓒一枚寿山石印章，石头是从她爸爸那里拐来的，那个“瓒”字是她亲手所刻。出于对首件作品的重视，祁善从画图样到在替代品上试刻，前后几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送出之前还为自己的稚嫩工艺而惴惴不已。

“过去的事别提了。试卷还我，我还没讲完呢。”祁善问他索要试卷。

周瓒不以为意，抛起另一只手上的小玩意又接住，说：“我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我的话也没讲完。”周瓒把她手里的笔也一并抽走，和试卷一块扔到了书桌对面的床上。他的话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祁善，少跟我来这套虚的！不就是为了朱燕婷那点事吗？你不想我和她走得近，直接说啊！有气就撒出来，有必要让大家都憋死吗？别不承认！我知道你对我……”

“那你还来捣乱？”

“我也不知道。”周瓒笑吟吟地朝她招手，“下来说说话。长发姑娘，既然今天你不打算垂下辫子。”

“明年？谁知道明年会怎么样？”周瓒玩着手上的笔。

祁善漠然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也对。”祁善随口赞同了一句，又接着往下讲题，“初速度为零的变速运动……”

“生气了？”他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以便更好地打量窗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