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 / 4页)
荷沅见祖海回来那么久就是没说话,还以为他知道问题严重性,心中怒气稍缓,回头看去,没想到却看到祖海正瘪着嘴仔细研究那照片,一点没负疚的样子。这下真生气了,冷冷地道:“谁陷害你的吧?”
祖海忙道:“是啊,你说这谁那么闲的,没事找事挑拨我们关系。”
荷沅冷笑道:“是啊,人家朱总做什么家里都不知道,你怎么才喝个花酒就被人捉了现行了呢?或者是因为你常做这等事,今天终于多行不义必自毙了呢?”
祖海见荷沅这会儿好像又动了真气,忙打点精神,认真陪笑:“你这是说哪门子的话了?我是那种人吗?朋友闹闹哄哄是有的,真象朱总那样是不会的。你尽管放心。”
荷沅一把扯来照片,抽出一张最清楚的,指着其中的女人道:“这个女人换作是我,男人换作是别人,你会怎么说?你存心恶心我,你做这种事的时候没想到我吗?你把我搁哪儿了?”
荷沅这才放下电话坐下仔细看不速之客送来的照片,第一张模模糊糊,好像是一桌子的人在吃饭喝酒。照片一看就是那种即拍成像的。荷沅心说这是谁捣鬼,或者是送错房门了。嘀咕着看第二张。但一看第二张,荷沅便清楚这照片没送错人,给的就是她。再第三张,第四张,一共四张。回头再看第一张,顿时明白将它作为第一张的用意。荷沅皱着眉头伸出手指拨通祖海的号码,等了很久,都以为没人接的时候,才听那边传来祖海有点兴奋的声音,“喂,荷沅,晚饭吃了没?”
而传到祖海耳朵里的荷沅的声音却是神神叨叨的,“我记得你今天穿的是一件茶色的短袖,这个茶色是乌龙茶色而不是龙井茶色,所以反应到黑白照片上是灰色,对了。与你喝交杯酒的那个妹妹穿的衣服照片上是黑色,实际究竟是什么颜色?深红深绿深蓝?腰好细啊。你们今天喝酒怎么没进包厢?”
祖海听了,只觉得额角一点冷汗圆溜溜地从毛孔深处逼了出来,滑滑顺耳根淌下,与身上的冷汗交融在一起。双眼忍不住越过已经杯盘狼藉的桌面,四处搜寻可疑人物,可大厅的人早走得七七八八,哪里找偷拍他照片的人去?是谁?既认识他,又知道他家住处?这种人在上海屈指可数。可祖海嘴里却不得不将电话那头的荷沅敷衍得密不透风:“荷沅,你看到什么照片了?你可别乱想,都是朋友起哄,今天大家都喝了,不放我不喝。你别多心,等我回家解释。不,我立刻回家。你等着。”
荷沅曾经有闲时候与祖海一起出来吃饭,也见过他的朋友们起哄,两个不相干男女喝交杯酒的事情不是没见过,但是一向很不喜欢。没想到这次祖海背着她也在被人起哄着喝交杯酒,瞧照片上他嘻嘻哈哈的样子,说不定心中多得意,满手勾着软玉温香,哪个男人不喜欢?不知被哪个熟悉他们的朋友捉了现行。荷沅看了照片心中跟吞了老鼠屎似的难受。“你别急。慢慢唱了歌跳了舞,再去泡个澡才回来吧。”
祖海明显地听到荷沅最后的一个“哼”字,哪敢真的唱歌了才回家?正好饭局也已到头,他拎了包杀出一条血路就回。
祖海见荷沅越说越激动,只得继续低声下气:“宝宝,这种事你又不是没见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吃完饭大家又不会再联络,都是酒喝多了闹的。我以后不会了行吗?我每天都把你搁在心里,怎么会忘记你呢?”
“你上回与宋妍一起的时候也说以后不会了,怎么这么快又犯了?是不是今天我说你不许与人喝交杯酒,你下次就听话不喝交杯酒改跟人亲嘴?我管得过来?我只问你,换作是我跟人亲热,你会怎么说?我只知道,我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我不能与别的不相干男人亲热,别人也别想跟我亲热。你呢?你已经跟我结婚了的,你跟别的女人亲热时候把我当什么了?”
荷沅不曾想一张嘴会把原先没想到的东西说了出来,对了,那个拍照的人定是认识他们的熟人,而且应该是很认识他们的,那人看到据说是一对恩爱小夫妻中的一位在场面上花天酒地,脸上不知带着怎样的嘲弄。那个时候,所有认识不认识她的人,都在嘲笑丛祖海的太太是个木偶,任着丈夫在外面胡来,就像她以前看着别的男子与别的女子勾勾搭搭她会替那男子家的太太悲哀一样。她也会有今天。原来这件事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它所牵涉的是他们婚姻中各自角色的变味。荷沅再也冷静不下来。是了,祖海究竟将她当成什么了?祖海口口声声说心中都是她,两人之间关系有别于其他夫妻,比其他夫妻更是亲上加亲,怎么他与其他女子鬼混时候一点都没想到他家中还有个很亲的老婆呢?若是她在场,他还敢将那只下流的手伸出去吗?显然不会,他就是欺她不在场。
祖海因为朋友们都那么在做,也不觉得与别的女人喝杯交杯酒有什么大不了,都是玩玩的事,没想到荷沅这么认真起来,上纲上线的,几乎要把他所做的事定性为出轨。天地良心,他可从来没对荷沅变心过,心里也没存着别的女人,最多是爱玩爱热闹了点。按说,他已经很收敛了,他那些朋友背着老婆做的事只有更上不了照。刚刚眼前便有一个朱总。但顺着荷沅的话一想,如果荷沅与别的男人,比如青峦去亲热一下,哪怕是互相多看上几眼,他心中都会急,别说是挽着手喝酒了。但是,“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嘛。你肯定不会与……”祖海说到一半时候主动闭嘴,这话太经不起责问了,再说荷沅一贯是男女平等的大力鼓吹者,他得在荷沅反驳之前将话打住:“好了,是我的错。荷沅你说吧,要怎么罚我。”
荷沅见祖海只是舌头打个转,便轻轻巧巧地将一个“错”字说了出来,态度之敷衍,一看就是没在心里真正认错。所以她也看似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错在哪里了?”
这边荷沅翻来覆去地看四张照片,心中不由想起今天送走豆豆的一幕。她在为朱总最后到场而激动流泪的时候,朱总的太太若是知道先生为别的女人情伤,又会怎样的难过?一般的也是流泪吧。一种流泪,百样滋味。祖海哪天会不会走朱总的老路?如果她知道祖海外面也有个“豆豆”,她会如何?这年头,今天怎能知明天的事,诱惑可真多。
祖海果然很快回来,连开门转钥匙的声音都是比往常快一拍。以往荷沅只要手头没做着放不下手的事,都会迎上去给个拥抱问个寒暖,尤其是最近多事之秋,因为祖海刚从里面出来需要怜惜,因为祖海每天为工作奔波心神俱疲需要安抚,荷沅最近对祖海好得象个大姐姐,无微不至。可没想到祖海才刚将劫难勉强度过,却一早欢天喜地一个跟斗翻进盘丝洞里,看上去很是乐在其中的样子。因此荷沅看到玄关转出来的一脸讨好的祖海,只觉那笑容猥琐,看了眼便别转头去,不想理他。
祖海见荷沅不理他,也在意料之中,脱了鞋子,干脆蹑手蹑脚悄悄接近,想给荷沅一个偷袭。没想到他人未到,一身烟酒臭味早弥散开来,扑向荷沅。荷沅都不用回头,将手中报纸卷成一筒,遥遥顶住祖海的胸口,没好气地扔出一句:“身上有什么口红印香水味的,赶紧去洗手间毁尸灭迹。”
祖海陪笑,两只眼睛早灵活地溜了一遭,找到桌上散放着的几张照片。他又不能在这种该低头认罪的时候自说自话溜远了去看照片,只得做了个春燕展翅的动作,在荷沅背后伸长手臂一勾,将照片用两指夹来。一看之下,心下释然,还好,照片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如实反映。怪不得荷沅并不算太生气的样子,她以前也有见过。看来以后还得多带荷沅出去加强教育。
再看后面,也没写着什么字,但祖海已经够佩服这个拍照的人,速度够快,他都没吃完,照片已经给送到荷沅案头,谁呢?这么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