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 / 4页)
祖海这才收回目光,拈起那根象牙簪子看了一眼,装作满不在乎地笑道:“随便你爱叫我什么,只要你心里确信我对你好就行。”
荷沅是下课后来的,在屋子里游荡了几圈天就有点暗了下来。小心的扶着栏杆下楼,见祖海不知什么时候已回来,两人见面吃了一惊,还是祖海抢着说话:“荷沅,你吃饭了没有?什么时候来的?”
荷沅听着心惊肉跳的,可又有点欢喜,不由微微勾起嘴唇笑了一笑。落在祖海眼里,当然知道这个笑容与以往的意思完全不同。可荷沅忽然又想到,为什么会对祖海的示好也一样会欢喜?难道她是个三心两意水性杨花的人?她心里又害怕起来,忙顾左右而言他,“祖海你别打扰我,我昨天已经没好好看书了,回头要交不出作业,被青峦知道了得挨骂。”
新到手的老房子不大不小,楼上楼下加起来有近两百平方实用面积,外面还有五十多平房的院子,可惜院子里只剩下一棵憔悴不堪的不知什么树。房子的柱子是砖混,大梁是圆木,内外墙是青砖水泥垒成的实叠墙,其他都是厚实的原木铺就,即使被两家糟蹋着用了那么多年,看上去还是无比结实。楼下除了厨房卫生间隔出来,全被荷沅打通了,眼下又没有家具,看上去空荡荡地只有两根柱子立在房子中央,左手一挂一米五宽的楼梯蜿蜒妩媚而下,可惜栏杆早没了昔日模样,只剩左侧的木扶手用几根角铁固定在墙上。楼上原本搭得跟鸡笼似的六个房间也被拆成三大间,荷沅笑嘻嘻地背着手说,她和祖海青峦各占一间。祖海搬进来二话没说就住进了中间一间。第二天荷沅怀着一颗如得到大玩具的火热的心再来看时,见东边一间里面已经摆了一张单人席梦思,床上有被子枕头,一张桌子,一只塑料活动衣橱。
祖海笑笑不说话,拿起“百宝箱”里面最大的那柄扇子,忽然想起荷沅说的她就是喜欢住在老房子里拿着自己绣的扇子赶蚊子,可能就是这把扇子,小家伙还真是有点傻劲,看书看太多了。不过他又幻想着荷沅穿着古色古香的旗袍,戴着他送的玉镯,挥动这把扇子的时候,那样子该有多美。他忍不住轻摇扇子扇了几下,隐隐若有香风袭面。
荷沅闻言,立刻飞快转身往楼梯走,可是走到楼梯旁边,还是顿了一顿,看看祖海也跟上了,这才鼓着腮帮子往下,一边走楼梯一边想着拎起皮箱逃回学校,可又想,这是自己的房子,怎么可以说走就走,那还不给祖海笑话死?祖海一定是因为刚才她说他名气臭才想出这种歪点子来吓唬她的,就一所空房子,门锁又没动过,能有谁会来呢?对了,一定是祖海吓唬她。想到这儿,生气占了上风,这时候即使鬼影子出现在灯光下荷沅也相信那是祖海的杰作了,她说什么都不会逃走,谁坚持到最后谁笑到最后。荷沅赌气“砰砰啪啪”翻着书包拿作业出来做,不理也下来了的祖海。
祖海不得不操起榔头跟上,没想到荷沅跑得飞快,等祖海跑到院子里,荷沅已经打开大门,却换来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一声讽刺:“干什么,拿着菜刀吓唬谁?坐你门口谈恋爱不行吗?”
祖海绕着荷沅看了半天,见她一直翘着嘴生气,也不知道她笔下的作业会不会做错。祖海心里很想拿手指碰碰荷沅鼓起的腮帮子,就跟小时候见她生气,他非要拿两只手掌将她鼓起的腮帮子压塌下去一样。可又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要是胆敢再挠荷沅一下的话,这小家伙可能会跑进厨房操菜刀。只好拎起皮箱放入荷沅的东首那个房间,下来把她的“百宝箱”搁到荷沅做作业的桌子上,讨好地笑道:“荷沅,这儿不安全,你还是把这些宝贝放回学校去吧。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宝贝?”
荷沅想都没想,大力挣开手,操起搁在灶台上的菜刀就冲了出去,“男人打女人呢,我说什么都要去帮女人。”
荷沅白祖海一眼,见祖海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只好也算了,但还是不肯说话,从钥匙串里挑出一把小钥匙交给祖海,“自己看。”祖海当然也不敢有太多要求,免得惹毛了荷沅,接过钥匙打开木箱。见里面四壁竟然还用旧布包棉花衬着,看来荷沅非常重视这些东西,他眼尖,一眼就看到以前送给荷沅的包装精美的玉镯也在里面,包装已经被很完美地复原,连上面的缎带也都还在。他不由伸手拿出来看。荷沅斜睨着看见,冷冷道:“臭祖海你一天不如一天,人还是以前好。”
三
荷沅感受得到祖海有一眼没一眼地在看她,哪里还看得进书,犹豫了半天,起身收拾书本,道:“祖海,我去我的房间看书,你在旁边我都没法专心。”
荷沅充分体会到有钱好办事的真谛。不过,得把定期存单拿出来再转存一下了,取出十万给家里用。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
祖海虽然被逐,可心里欢喜,因为荷沅为了他乱了神。不过他不想打扰了荷沅读书,笑笑起身离开。过一会儿,荷沅的桌上放上了一杯茶,杯子是玻璃杯,外面还挂着水珠,洗得很干净。荷沅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只觉得理所当然,又正好口渴,抓起杯子就喝光了,怕祖海又给她倒,忙自觉去厨房找热水瓶续上。回头见祖海不知又忙活啥了,东敲敲西敲敲的,不过有点声音总比他坐在旁边看着她好。
有祖海撑着腰,荷沅与父母的谈话非常顺利,坏的祖海都担了,她只要做孝敬状。两家约定,说干就干,梁爸爸明天就考虑房子的设计。但祖海速战速决,当晚就把房子的大致结构与梁爸爸一起决定下来,只等梁爸爸回头把图纸画出来就施工。
做电器生意的祖海装几根电线是轻车熟路,随着他一根一根地将电线拉上,一只一只地将灯泡装上,室内很快一扫沉闷,变得亮堂。两人这才将就着用热得快烧了一壶水泡方便面吃。才吃没几口,只听见外面有人厮打的声音,似乎还是一男一女对打,又正好在他们大门口打架,撞得大门“砰砰”作响。荷沅“嗖”地站起来,却被祖海一把拉住,“干什么?外面黑灯黑火,你又才搬来,别出去管闲事。”
祖海听着心中委屈,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为荷沅忙得晕头转向的是在做什么了,今天全县电器商聚会,本来大家说好是一醉方休的,可他这个牵头的人愣是提前离席,背后不知怎么被他们骂呢。他不是个爱表功的人,荷沅又不能从他的话里面听出其中辛苦,他只有吃哑巴亏,认了自己是越来越坏的臭祖海。可他还是不得不有个说法,“荷沅你放心,对你我永远是好人,对别人就难说了。”
祖海没象荷沅那样站着说话,他一边说话一边手动脚动,摸出一卷电线,一把榔头,几只开关,又将手电交给荷沅,道:“趁天还没全暗,我把这儿的电线先临时拉一拉。荷沅你给我照着手电。这两家搬家跟鬼子进村似的,能拿能拆的都扫荡光了,连钉子都不剩一根,害我昨天黑灯瞎火还没水用。”
荷沅听了不知说什么好,偷偷睨了祖海一眼,见祖海直勾勾地看着她,忙又一把抓住目光的老鼠尾巴拽回,低下头无语。她再没经验也听得出看得出祖海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喜欢的是青峦,不能让祖海误会了。但怎么与祖海说呢?她恨不得把这张桌子变成一堆沙子,自己尾巴一翘钻进沙堆里做鸵鸟。她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我以后不叫你臭祖海了。”
荷沅道:“我下午两节课都等不及了,一下课没回寝室就赶来。我真喜欢这儿,真想早点装修好了搬过来住。祖海,我看见你把烧饭家伙也搬来了,今天自己开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