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 / 4页)
宋妍笑道:“你鬼鬼祟祟搞什么名堂,给我看看,没什么事的话,我替你担着。”
荷沅见师正赖得一干二净,非常没种,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捏着的一本书劈脸便摔了过去,随即拳脚紧紧跟上。师正高大,打起来并不顺手,可荷沅此时气头上来,哪里还管什么困难,只闷着头打,一下便摔了师正一个跟斗。师正这才被打醒了,他落魄至今遭受多少白眼,没想到过去的女友会说打就打,压根不把他当人看,心中也暴怒了,跳起身便反扑过去,可急功近利没好处,被荷沅顺势一抓借力打力摔到树丛中。师正这才醒悟,对了,梁荷沅是个有功夫在身的人,他在弹性的树丛中愣了一下,可终是少年气盛,不甘失败,跳起来又打。这回他将拳头抡得泼风似的疯狂,却不敢再贸然进攻,只求自保。荷沅无法接近,只能在师正身边游走,寻找机会。几分钟过去,师正终是坚持不住,出拳速度大大减缓。荷沅寻机又手脚并用摔了他一跤,还不解气,将地上的书捡起来,重重砸在师正身上,打得师正一时起不来。
祖海一笑,与宋妍约下晚上一起吃饭。顺道去商场买了一张礼券,请人帮忙怎么可以没有回报?祖海只遇到过难得几个傻瓜才不求回报依然乐在其中,荷沅是其中之大傻。
师正被荷沅的话搞得莫名其妙,虽然见她目露凶光,可还是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什么小说?”
宋妍依约而来,她今天完全一付风情少女形象,看不出已婚,梳得很高的马尾,耳边两只都可以当手镯的彩色塑料耳环,她只要稍微一动,耳环便也跟着乱晃,与她精灵般的眼睛一样活泼。她的丈夫陶可笙没来,据她说,已经出差了近两周。
荷沅忽然担心起来,捂住祖海的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你要得那么频繁,要是我不在时候你怎么办?你会不会找谁解决?”
师正胸口气闷,恨不得对着虚无拳打脚踢,可面对母亲的眼泪,只得强忍怒气,可还是低吼着道:“我到底撞什么邪了?我哪里写过什么书?妈你每天看着我还不清楚?”
祖海挣开荷沅的手,笑道:“胡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不在时候我就不想了,再说我也快累垮了,正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心里却知道,自己还真不是谁,每天遇到的诱惑越来越大,向他献殷勤的美女越来越漂亮,他有时挺陶醉的,说没起过歪心是不可能的,只是没下手而已。所以想起来有点心虚,手下便加大了力气加快了频率,以期将荷沅搞迷糊了。
洪青文看荷沅离开,才放开儿子,控制多时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一边哽咽一边长长地叹息,俯身捡起摔地上的书,跟师正道:“我们现在不同以往,你怎么还要强出头与他们作对?你看看,光梁荷沅本人已经可以搅得我们两个不安宁。你干吗要与人合伙写这本书呢?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荷沅心说,正因为知道你是个啥都干得出来的土匪才担心啊。可祖海压根就不让她多想,她又是最吃祖海那一套的,一会儿功夫,再有什么想法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满心只剩祖海带给她的愉悦。
荷沅抱拳看着师正走近,冷冷地道:“恭喜你的小说出版,恭喜你终于通过公众渠道将这个‘弔’字公之于众,恭喜你终于给我们造成更大麻烦。师正,我想该是整件事情回归本质的时候了。事情起因都在你我,今晚,这里,我们做个了断。我给你十分钟清醒。”
祖海知道宋妍这种人眼高手低,与荷沅吃饭,两人可以走街串巷只为找最有上海味道的油爆虾或者葱油生煎,但是请宋妍吃饭,一定得将就情调,否则,以前荷沅说过,宋妍会觉得请客的人慢待她,同时也小看请客人的品位。所以,祖海选在一家餐具金光闪闪的小洋楼怀旧饭店,耳边有杀鸡杀鸭的小提琴伴着刺耳的刀叉撞击碗碟声。祖海毫不意外地看到,宋妍一进门,便不由自主地挺胸抬颌收腹,骄傲得像一只天鹅。不过祖海现在也非当年刚挽起裤腿上街的农民企业家,心中不无讽刺地想,可惜两只塑料耳环煞了风景。
但,洪青文终于妥协,她是个聪明人,越是聪明人,就越能接受威胁。五分钟后,师正摇摇晃晃地走到小区花园里的一块平地上面对荷沅。此刻,月亮很亮,可初夏的花园没有虫鸣,小区的人们又都已经睡去,周围近乎死寂。
两人闲聊几句,便迅速转入正题。祖海有删有改地将事情缘由说了一下,“最近出了一本书,叫《鬼屋》,市面上的影响很大。我们看了一下,都感觉这篇文章改编成电视剧的话挺好,一定吸引人看。但是这个作者好像不是很愿意出面,我们从出版社打听不到他真人是谁。所以我想不管他是谁,我先放出风声去,说这本书准备拍成电视,准备请名导名演员出演什么的话,目前正在加紧改编成剧本。我想只要是人都不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书被人白拿了去拍电视,一定会跳出来找我们要转让费。我们只知道这本书作者是我们省的人,所以一定得上我们省的报纸,连续闹腾几天。”
洪青文果然是老机关,说话有条有理,非常说明问题,但是荷沅不信,这天下还有“示弱”这两个字存在呢。荷沅再次举起《鬼屋》,冷笑道:“你的话句句在理,但是这本书上有些内容这世上除了我知道,只有师正清楚。这又怎么解释?这本书,不是师正所写,也应有他一份功劳。他不亲笔撰写的话,当然可以忙于工作。不过我理解你这个人,在你心目中,一向只有儿子,他人都是粪土。我也希望你真正能审时度势。”说完便作势要走,如果洪青文不喊住她,她只有走了。她虽然气得两眼发黑,但还不至于疯子一样地敲门直到被保安架出去。
师正想骂回去,但嘴巴被最知道他脾气的洪青文扪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荷沅趾高气扬地走出花园,上车离开。
后天,荷沅眼泪鼻涕地被祖海送进关,被同行的大老板与左颂文笑死。这几天在单位里忙着准备出国的事,在家里得应付祖海的纠缠,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反而是坐上飞机之后,虽然旁边有大老板与左颂文絮絮叨叨,可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如果《鬼屋》真的不是师正所写,她连夜赶去揍一顿师正是不是太过分?回头真得调查清楚。
荷沅看见洪青文这时候跑出来,心头真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可不是对手的人她打不下手,只得收起拳头,眼光绕过洪青文,喘息着对师正道:“没出息,做出来恶事,却要你妈收尾,呸。我不打老弱病残,算你今天走运。但你若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我宁愿打死你,我自己去公安局自首。不要以为我只是恐吓。”说完转身便走,地上的书都懒得捡起。
祖海送走荷沅,上车便给宋妍打传呼,很快,宋妍回电。祖海清楚简单地道:“宋妍,你说你与省里一个报社领导非常熟悉,我这里有一个策划,你能不能帮我登到报纸上?我不想自己出面。”
洪青文等儿子出去后,在房间里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忍耐不住,换一双软底凉鞋,无声无息地出门到花园偷看,她看到的正是儿子被梁荷沅这个蛮婆打到在地又砸上一本书的一幕。她吓坏了,再也躲不住,冲出来大叫:“干吗打我儿子?干吗打我儿子?你放手,否则我报警。”一边说,一边拦在荷沅与慢慢坐起的师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