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 / 4页)
荷沅其实也很心疼祖海总吃应酬饭,现在祖海最然不用经常喝酒,但总不如自己家里吃着舒心,所以只要祖海能不用出去应酬,她总打电话给保姆准备祖海爱吃的菜等她回来做。可与祖海“斗争”的过程是不能省的,荷沅管这叫饭前热身。
豆豆埋怨:“说起朱总对你的赏识,我现在真怨。我只要一说忙死累死,朱总总拿你压我,说让我风雨中爬个反应塔试试,偏偏我愣是不敢,男人都没几个人敢。朱总说你可惜是个女人,否则一定是个好汉,有胆气有义气。”
饭后,祖海开车送荷沅去商场,自己在广场上看报纸。深秋的太阳很暖和,有小阳春的感觉,晒得人全身懒洋洋,祖海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荷沅找到他的时候,他头上盖着报纸睡得正香,荷沅便也不叫醒他,取出一件新买的风衣盖在祖海身上,自己坐祖海脚边看报纸。祖海一觉好睡,直到太阳西斜再晒不到他身上,才被荷沅拍醒。荷沅揭开报纸看去,见醒了的祖海兀自傻愣愣的,好像魂魄一缕还没归身。不过即使是全身从头到脚都还冒着傻气,祖海还是没忘记接了荷沅的购物袋们,他说过,这等力气活该男人来做。
荷沅想到她只是在所谓的“病愈”后打电话给朱总报个平安,这次的春节婚礼,还是祖海提醒,她才打电话向朱总报告一下,而话语中并没有强烈邀请朱总过来参加婚礼的意思。没想到,朱总会送她一件这么个合她心意的礼物,荷沅捧着漆盒有点不知所措,不知又如何评价朱总这个人。“豆豆,帮我谢谢朱总。真没想到,朱总还记得我。”
荷沅双手空空跟在祖海身边,叽叽呱呱地汇报今天买了些什么。祖海听了抱怨:“你总不让我跟,我不跟着你又不买自己的东西,净给我买。”
祖海见招拆招:“娘子,饭后我保证把你送到商场门口,自己不进去一步,你答应我的牛尾巴汤一定不能赖了,这一些黄桃不够我吃。逛商店回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下周五准备揭幕的新宾馆,十二层的,远远近近看着都很气派。”
荷沅至此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朱总以为她应该懂得这么条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可偏偏她梁荷沅不懂,而且那时候她还正疾恶如仇着。如果那时候她懂那些,那么朱总对她,真是如同再造恩人,送她一条光明大道疾奔向众人无法企及的成功。祖海当初说得对,朱总提供的又何尝不是一条别样的路子呢?换作豆豆,她就接受得很好。可见,朱总当初是真正欣赏她梁荷沅。
荷沅伸出手指,理了理祖海起床时候洗的现在还有点湿的头发,祖海的头发早就不再用摩丝擦得笔挺。“那你得跟我摔几局才行,我输的话我再做一只蟹粉白玉煲给你吃。”说话间,拿沾了奶油的嘴亲了亲祖海的鼻梁,满意地看祖海变成小花脸。
豆豆笑道:“怪不得朱总说你嘴严,说我恨不得搬个大喇叭出去叫嚣。其实这是行内谁都知道的规矩,我进以前那个单位时候早已经知道了,不过是看谁做得比较圆滑,不会触犯法律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的公司全面负责采购,能没人塞你油水?嗯,这叫潜规则,对,我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嘻嘻。”
祖海不知荷沅的小动作,二话没说,抱起荷沅就去健身房。婚后荷沅总喜欢枕着他略微凸出的啤酒肚玩,压得他挺不好受,不得不考虑减肥。如今他跟着荷沅学了几招散手,又天天锻炼全身力量,啤酒肚自然是不复存在,虽然两人几天没有过招了,相信应该不会输给荷沅。
豆豆微笑道:“我的礼物是一只小小红包,这是朱总送你的,不过里面的印泥是我照朱总吩咐,买了西泠印社印泥后填进去的。荷沅,去年若不是你因病退出,这个代理的位置不属于我。我现在这个代理公司,做的是广宁和与朱总交好的曲总公司的业务,不过若干年内我会努力拓展市场。”
荷沅笑道:“我没看见中意的嘛,回头你试试新买的衬衫,我真喜欢黑色真丝的那件,光泽特别好。”
豆豆应邀作为荷沅的伴娘,但她掏出名片的时候让荷沅吃惊,她现在身份并非MS重机在本省的联络员,而是一家代理公司的总经理兼法人代表。见荷沅疑问,豆豆嘻嘻地笑,又掏出一件礼物送给荷沅。荷沅看是一只小小嵌螺钿漆盒,漆盒里面衬着明黄软缎,中间放一只模样古朴的粉彩小圆盒,盒里是鲜红印泥。荷沅见了非常喜欢,亲了豆豆一下,笑道:“你的礼物最好,我最喜欢,谢谢你。”
祖海将走岔路的荷沅扯回来,道:“上次你妈过来,看见柜子里我的衬衫颜色,她说她做媳妇时候都没穿过那么好看的颜色,我说都是你买的,你妈让我别上你的当,说你给你爸买去的衬衫就从来不会太好看。我想起新大楼用的就是你妈指的嫩黄色,配上灰色柱子的效果特别好,原来王是观喜欢用嫩黄色。大楼重新装修揭幕剪彩那天,我就穿嫩黄衬衫灰色西装去。你说配什么领带好?”
春节时候,荷沅被父母公婆押上婚宴,她极不情愿,哭天喊地的,但面对着父母公婆热切企盼的笑脸,她拒绝无效,只好回来胖揍不作为的祖海。揍的时候一边数落祖海这个暴发户,恨不得宣告天下他办得起象样的婚礼,很没内涵,很不低调。但祖海服务周到,你要打我洗干净了送上门,你打累了我给你按摩松骨,你要骂我不还嘴,也不往心里去,让你骂个痛快。荷沅一点招儿都没了,只得乖乖走上刑场。
荷沅听了心中一动,心说朱总还是接受了豆豆送出的好处的。但她拉住豆豆的手,道:“豆豆,这话你别乱说,对朱总不好。”她想到师正家被偷出来的两百万了,知道那事对朱总不利。再说,她现在工作中接触多了,看到老外总是跳脚于外派业务员与工厂企业的勾结,领传来数据不尽不实,所以,她现在已经慢慢改变了看法,开始将人与事区别对待……
果然,本来说好三局两胜,结果应荷沅强烈要求改成五局三胜,最后上升到十局六胜,可荷沅还是输了,而且输得挺惨,只胜了一局,还是搞突然袭击赖皮胜来。祖海几乎完胜,得意地摩拳擦掌地将赖在地上呜呜作响的荷沅甩上肩头扛到厨房,那里,已经炖了一早上的牛尾巴汤浓香扑鼻。
豆豆“嘿”了一声,道:“别提了,我再拍马屁都没用。朱总爹妈年纪大了需要就近照顾,我本着为师兄分忧解难的精神给他们在市区买套房子,结果他们住进去了,我还被朱总说太招摇,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的。换作是你坐我这个位置也会这么做吧,可能朱总又说你是讲义气了。”
荷沅好生郁闷,一会儿偷偷溜出来在电视机的遥控信号接收点面前放一杯茶,让祖海的遥控冷不丁地失灵。一会儿出来在祖海盯着看的新闻面前左三圈右三圈地模仿鼹鼠的动作,极大妨碍祖海看电视。祖海只得一次次地将她收拾回厨房,两人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荷沅闻言惊诧之极,心中无法将前前后后一年来朱总给她的印象揉在一个人身上,不知道究竟是豆豆没认清朱总还是她误解朱总。她无意识地问了一句:“朱总对你还是棍棒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