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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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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总听着荷沅回答,有点放心,没把刚才停车场一幕说出来,不过现在想着,他即使不阻止,小梁也应该不会说,她不是快嘴的人。但又觉得这人真是傻,傻得抓不住时机。虽然他是临时将丛祖海的事情抛出,但终究是有帮忙的意思,一带两便,小梁趁机只要问老骆要一句话,便可受惠无穷。今夜老骆一直表现出与小梁私交不错,内心赏识的意思,这个小梁完全应该抓住时机打蛇随杆子上,求老友稍伸援手,老友此时哪好意思拒绝得彻底。可惜,真是非常可惜,梁荷沅这种时候居然还什么君子之交,打肿脸冲胖子,非得喝西北风了才显出高风亮节吗?真喝了西北风,还怎么交往老骆这样的富贵朋友?朱总第一次对梁荷沅的行事表示不以为然,这不是高洁,这叫不识时务。这不,老骆开开心心地说起空话来了。

荷沅也有点想到这可能是老骆送她,见老骆这么说,她不再推辞,爽快地道了谢收下。老骆看着反而喜欢,小姑娘没有市侩气,难得的万丈红尘中的一块璞玉,偏又那么灵气,一看镇纸便想到春眠不觉晓。老骆本来给荷沅所谓鉴赏有试探的意思,如果她只看到小鬼脸黄花梨的贵重,他便一笑收回,而今,他送出去还觉得高兴,黄花梨镇纸不会所托非人。他一高兴,又摸出一串灰沉沉的珠子,交给荷沅,笑道:“我不信你连这个也认识。你好好辨识,我与老朱说一些事,回头再考你。”

荷沅压根不知道朱总会想到这些,她只是平静地道:“不过我写的都是实情,私营企业没资源没政策,爹不亲娘不疼,想立足想发展,开始时候只有钻营。有几家私企没打法律擦边球?我写汇报时候想到,就像一句话说的,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现在有些政策,不少是擦边球的除罪。我先生这次进去是因为行贿,我不讳言。我承认他触犯法律,但我不认为他应该被谴责,我自己接手公司事务,与金融机构接触后才知,我们私营企业有多受歧视,融资有多难。谁给我行贿的机会,我还感激他。我那篇汇报,算是有感而发的吧。如果换个时间汇报,大约内容不会变,但情绪会不那么激动。不说了,这种话都是牢骚,没什么意义。骆先生,我怎么也看不出手串是什么材料做的,倒像是以前标本上看到的牛筋鹿筋之类胶质。但是,可能吗?”

朱总在一边看着,心说这镇纸是老骆托长辈之口送给荷沅的才真,荷沅送几张旧报纸,骆家长辈能知道这送报纸的是谁了?送老骆东西的人多了。又想到他饭后得以特例再见老骆,可能还是沾了荷沅的光,否则老骆单独约见荷沅,传出去需不好听。

老骆一时无话,看着荷沅沉默。这小姑娘并不高风亮节,离完美无缺很有段距离,更不是传统的中国女性,但这个女孩坚持的主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都是说得出来,可以拿到太阳底下晾晒,问心无愧。相比之下,他们这些成年人老成持重的想法比较见不得光了,虽然,道理上也可自成体系,但他们能理直气壮地说谁给我行贿的机会我还感激他诸如此类的话吗?并不是顾虑太多,而是他们本不单纯。

屋里三个男人谈话谈得差不多时候,一齐看向荷沅,荷沅却兀自不知,想她的心事。梁秘书回眸瞥了老骆一眼,见老骆眼神中有关切的意思。梁秘书知道老骆挺喜欢这个梁荷沅,说这个女孩爱好独特又不老朽酸腐,足见修养不错。梁秘书听着简直觉得这是领导在夸他自己。想着也是,谁能送出让领导父亲拿到手欣喜无比的东西,可见小梁与老骆真是合拍。此刻见领导关心,他当然得分忧,斟酌着领导的心思,笑问荷沅:“小梁,今天心情很不好啊?”说完时候才想到,小梁喉咙沙哑,说话却听不出鼻子堵塞的意思,可见不是感冒。

荷沅本就是一张哭肿了的脸,进门后本来就因为豆豆的事有点神思不属,此刻坐着无聊魂魄出窍,看上去更是满腹心事郁郁寡欢的样子。即使不细看,也是一目了然。

荷沅被梁秘书点名,愣怔一下,不由自主看向朱总。朱总做贼心虚,立刻抢了话头:“小梁这一个月的情绪肯定好不起来,一起银行经济案子牵涉到她先生,小丛给强制进去配合调查,小梁不得不辞去工作照顾自家公司。因为银行案件导致他们公司贷款出现问题,现在小梁肩上的压力很大。”

荷沅非常好奇老骆交给她鉴赏的手串,相信老骆这种世家子弟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稀罕物儿,她忍不住终于掏出随身带的放大镜夹在手指上,将手串移到台灯下细看。老骆看着会心一笑,他的包里也是带着这么一只小小放大镜,方便看到喜欢的东西随时拿出来。但荷沅研究半天研究不出花头,又不能用火烧的针刺,更不能用锉刀锉些粉末下来,手头更别说色谱仪之类的鉴定玩意儿,只有耐心等老骆与朱总说完时候请教了。无聊时候脑袋里不知不觉又冒出刚刚停车场一幕,想到豆豆一根筋地对朱总,朱总却回以耳光一个,豆豆现在一定是躲什么地方伤心难过去了。她从认识豆豆一以来,一直只见豆豆快快乐乐,有她的地方就有笑声。她都无法想像,豆豆哭泣时候是什么样子,绝望时候是什么样子。她无法想象,豆豆现在一个人如何自处。

朱总这话说出,老骆心中顿时异常尴尬。他目下以小友对荷沅,态度很是友好。既然是友,小友家出事,于情于理,做老友的怎能没有表示。偏他又是个有能力表示的人。如果他此时只是言语表达关心,那便显得明显的言不由衷,不如不说。但如果是实际行动呢?瞧小梁家的财力,如果遇到问题应付不来,那一定是大问题,不是几千几万可以打发,甚至百万估计都不够,他觉得若论帮忙,他们的交情又还不到那程度,其中分寸很难把握。梁秘书听了更是差点咬舌自尽,他干吗那么聪明问这种让领导为难的问题啊。

老骆微笑道:“幸好你不是说这枚镇纸贵重,受之有愧。我家长辈年纪大了,他说这么一件心爱玩物送给赏识的小朋友,才是心愿得偿。你收着吧,你那么喜欢,又那么有缘一眼看出花纹中的奥妙,你才是最应该拥有镇纸的人。”

朱总心说,小梁对着一个政府官员指责政策,简直是对着和尚骂贼秃,叫人家老骆怎么开口,老骆总不能放下架子与这种小女孩对骂。这孩子当真是不懂看眼色,她拿老骆当知己,老骆可会一样这么想?未必。没办法,人是他带出来的,朱总只能帮忙圆场。他强颜欢笑对着老骆道:“这个小梁,改不了的牛脾气。当年在我们广宁为一家外商做临时翻译,我第一次真正认识她是一次试机时候,这孩子竟然在风雨中爬男人都不敢上的反应塔,认准的事,她自有她的一套道理。当时我就相信,这孩子可以信任,也可以托付。”

荷沅吃惊,忙将镇纸放入盒子,推回给老骆。“这枚镇纸人见人爱,我不能夺人之爱。”

荷沅听着朱总为她辩解,心说她闯祸了吗?没有啊。不知道朱总为什么要这么说。

老骆笑道:“看来你与这枚镇纸有缘分,这是我那长辈送给你的小玩物。他说,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琚,你一定会喜欢这件小小玩物。”

荷沅这才接了手串,见是灰扑扑的一串珠子,像是胶状的蜜腊冻,但颜色又不像,比重也较轻。又相信老骆绝对不会拿出塑料珠子来寻她开心,心中非常疑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材质的珠宝。那边老骆已经与朱总开谈,两人神情严肃,梁秘书也有参与,谈的是朱总公司扩建审批的事情。

荷沅的处境被朱总快语说出,不由意外地看了朱总一眼,心中明白朱总是想掩饰他与豆豆之间刚刚发生的事了。这件事,她着实不愿在老骆面前提起,显得很明显想求人帮忙的意思,可她与老骆又没什么深交,怎么说得出口,不是让人家老骆为难吗?再说老骆在她眼里是个风雅君子,跟老骆说这种事,让老骆怎么看她?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没什么,最困难的已经过去,我先生祖海今天下午刚刚出来,他没事了。你们别看我哭得鼻青脸肿,其实我高兴着呢。朱总也知道,因为我对我家公司的事不内行,所以挑起担来分外吃力,现在祖海回来了,我们又已经有应急措施实施,困难应该很快可以过去。我刚刚吃饭时候还与梁秘书说呢,传真给你们的那份汇报戾气太重,是那几天心情的写照,很不好意思。”

老骆忍不住地笑,难得有人与他讨价还价,而且是这么好玩的讨价还价。“你只管看,这串念珠我不会送你了,这是我家上代传下来的。”朱总在旁边跟着笑了一下,不过非常不自然。

老骆没想到荷沅都没等他说,已经一个劲地说自己没事没事,似乎想将什么帮助往外推的样子,而不是顺势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帮忙,再想到前几天应该是她最困难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她也没说什么,还在那么困难时候抽时间花精力给他写一份汇报,这孩子,有点傻。想到这儿,老骆浑身的警觉放松了一点,微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当时看到传真时候还真是有点担心,按理说你是个心气比较平和的人,你都会写出这么一篇言辞激烈的东西来,那么料想很多私营企业主私下里应该更是怨声载道,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我本来今晚约你就想谈谈这方面的事。现在看来,问题不是那么严重。最可喜的是,你能独立支撑,度过难关,年纪轻轻,很不容易。”

荷沅非常好奇,可还是把手背到身后,笑道:“你得答应我被我认出后不送给我,否则我不敢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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