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不属于死神（四）（第3 / 3页）

他睁开眼睛，有些懒洋洋地在我发间吻了一下：“觉得累不累？”

有些令人沮丧的话其实一直盘亘，只是不想同顾衍之说出口。比如我的性命终将在今年夏天的最后一段光阴里停止。即使顾衍之将这一结论否定得直接而果决，可我仍然无法保有信心。我宁可相信这是假象，只是他说来安慰我的。他总是相信我会相信他胜于任何人。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事情暴露，顾衍之可能会有的反应。但基本不包括现在他这个模样，像是自然而连贯地与我去A城之前的相处模式衔接上，这两个多月发生的种种都被跳过去，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句话说得并没有错。只是区区一把微弱性命，无论如何敌不过死神锋利镰刀。即使顾衍之无所不能，却也要认命。

我张了张口：“你……”

“……”过了片刻，我鼓足勇气看向他，“所以你全都知道了是不是？否则你不会出现在山里，是不是？”

“还好。”我说，“听你刚才讲的那些日期，顾衍之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公司了吗？”

他说：“这里是T城。”

她想了想，说：“顾董在六天前突然做决定去了A城，很快又让我订从A城飞往成都的机票。到了成都后又立即去了大山里面。结果被暴雨阻住。幸亏顾董设法联系到了直升机调度，到得及时，大家一切安好。”她笑着说，神情很诚恳的模样，“杜小姐安然无恙地经历了地震跟泥石流，这样命大，日后也一定会有大福的。”

“那么，”我硬着头皮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然而秘书笑了笑，给我的回答却云淡风轻：“鄢医生吗？既然鄢医生信誓旦旦声称给顾董干预成功的心理控制术已经被证明完全失败，那么他其他地方的医术也就不必被奉为圣旨了，不是吗？”

我无意为难她，只是觉得她的话有些宽泛，不能不让人有点苦笑的意味：“只还剩下两个月，大福会指什么呢？”

他看着我，说得很平静：“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她的语气很肯定：“就算是晚期，也有被治好的例子。”

“……还好。”我有些犹豫，片刻后还是小声开口，“顾衍之，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

我说：“鄢玉在两个月前就同我明确说过，即使配合最先进治疗，我也只还剩下四个月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