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君子如兰（第2 / 8页）

“呸呸呸，那你当我没说过，”明也双手合十对着天浮夸地大声说，“你们都没有听到啊，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要真的是说了什么，那也不是我说的，就算是我说的也不是说我们顾大爷的。”

刘清源眼见被众人嫌弃，心里极度不爽，扭身一看还有一个人，于是赶紧贴过去笑呵呵地说：“乔见，我们巷子里就数你脑子好使，你给哥说句公道话。”

顾西辞掀起长衫的下摆，一只脚踏出门槛：“不用了，早点过去吧。”

见乔爱国眯着眼摇晃着身体，像是享受天籁一般地听着那些叽里呱啦的戏曲，连她走到他跟前都没反应过来。

“台子都搭好了，配乐那边也安排得滴水不漏，你这么早过去干什么？”明也不解。

乔遇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汗水从额头滑过脸颊流进脖子里。

“我以前没在外面唱过戏，要先去熟悉一下环境，毕竟是给师父交最后的作业，不能出一点差错。”

顾宅已近十年不曾有人住过，但门前的两株睡莲开得却很好，风一吹，摇曳生姿。

乔遇一把抱住乔爱国的胳膊，撒娇地说：“那不一样，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哪是这能比的。”

天还未亮，明也就出门将车开到院门口，偶有几声狗吠，除此之外便安静得如同旧时候。

“饭你也吃了十几年，腻了吗？”

顾西辞的住所大门从来不锁，他推开进去，前庭柳树下的石凳子上还搁着昨天上午顾轻和喝药的碗，天井里陶瓷缸中的睡莲还没醒。

哭号声从马路上传进了巷子，乔爱国盘着腿坐在门前河边的石凳子上，身旁放着老式收音机，正听戏听得起劲儿，被从远处传来的杂音扰了兴致，嘟囔了一句便又沉浸在戏中的故事里去了。

明也将院门关上叹了口气说：“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我是敢保证的啊，开口成金，在这梨园行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天哪！”刘清源一跺脚一咬牙大声号起来，“我莫愁小王子的名声岂能由你们随意诋毁，尔等简直是丧心病狂啊丧心病狂！”

顾西辞扭身平静地打断他：“你说这话只怕我是要折寿的。”

乔见见状赶紧退后一步，捂住鼻子一言不发却胜似万言。

“爸，”乔遇坐到他边上，“这玩意儿你都听了十多年了，不腻啊？”

明也蹑手蹑脚地走到顾西辞的门前，暗黄的灯光从玻璃门中溜出来，他轻轻地敲了敲，顾西辞便起身开门站在了他面前。

熟悉的旋律突然停止，乔爱国受惊般地睁开眼，瞅见是自己女儿在捣乱，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准备打开继续听戏。

“都准备好了？”明也看着穿戴整齐的顾西辞问，“昨晚睡得那么迟，要不再睡会儿，等下我叫你？”

乔遇擦了擦脸上的汗，蹲下去将收音机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