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 / 4页)
“因为你没有手!”
一个学生都没来,一个都没有。从登出广告的第二天开始,我一直在等。一有游船抵达,我就站在玄关外,侧耳倾听是否有脚步声从入海口那边传来。但是没有,没有一个人踩着我的贝壳台阶上来。真是白花了那些登广告的钱。
我害怕极了,不是怕被他施虐,而是怕不能实现他的期望。会不会就此沦为一无是处的废人?只因一个命令没能遵从,信上那些情话会不会就此消失不见?我的心头涌上无数恐怖的想象。
我穿的所有衣服都被揉成一团扔在了办公桌底下,桌上一如往常地排列着翻译工具,玛丽依出场的小说、词典以及笔记本。但我不知道他的翻译工作推进得是否顺利。页数似乎少了一些,又似乎无论什么时候看,笔记本上都是那几行文字。
对此,我求之不得。在被陌生人包围的船舱里想你,是我至爱的时刻。周围有这么多人,但是谁都不知道你为我的脚做过什么,也无人知晓你左边的乳房稍大一些,还有一害怕就摸耳垂的小动作以及大腿根上有个酒窝一般的凹处。你快要窒息求我放开你时,那发青的脸色和表情是多么美啊。只有我,抚遍了你的全身。在游船中,我仔细品味这些秘密,沉浸在喜悦之中。
他用手指戳着我毫无遮拦下垂的乳房。
这暑热会持续到何时呢?我搬到岛上以后还从未有过如此炎热的夏天。有些厌烦了,想念起冬天。夏天结束后,游客们都回去了,在失掉了活力的寒冷小镇中,我和你并肩散步,该有多么美好啊。
“想擦汗就用舌头舔!”
“来吧,穿袜子。快点!”
我的嘴唇湿润富有弹性,能温柔地包裹他脚上任何的衰老部位。嘴里流出的血,染过一部分暗沉的皮肤,使得对比愈加分明。
从下往上看去,男人显得高大了不少,无论肩膀还是胸板都突然变得伟岸起来。只是脖子上垂下的皱纹已然无所遁形,他每次发出声音,那些皱纹也跟着一齐晃动。
他穿着西服坐在床边,我一丝不挂地两手着地趴在地上,碰到的只有我的唇和他的脚,然而我却感觉我们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似的。
“就这样。”
美中不足的是,到了冬天,最后一班船出发的时间会提前一个小时。这是我唯一烦恼的事情。怎么现在就开始担心了?你一定会笑话吧。
这个动作虽然发生在一瞬间,却停留在我的余光里,一直没有消失。他轻轻抬起右腿,画出完美的弧线,正中我的脊背中央,快速又流畅。只要身处F岛,他能自由掌控的不光是我,还包括他自己的身体。
每年一到夏天,工作就会骤然减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像样的翻译活儿了。本来翻译俄文就不怎么赚钱。因为不懂俄文而伤脑筋的人,世界上并不太多。
男人用脚踹我的后背,我摇摇晃晃地趴在了地板上。
两三年前,我还开过俄文教室,从积蓄里拿出钱在报纸上登了广告:“教授俄文。口语、翻译。欢迎入门者。”
我吻遍了他的脚。正如他夸奖的那样,我的嘴唇确实既听话又利索。
我使劲伸长舌头舔了舔脸上的汗,只觉得嗓子眼里的舌筋都快呕出来了。即便如此也还有够不到的地方,我把脸在地毯上蹭来蹭去,感到针扎一般的刺痛。刚刚被踢到的后背也疼得要命。
……近来,无论哪班游船都是满员。运气差的话,座位不消说,连靠在甲板的护栏上都成了奢望。每个人都裸露着皮肤,聊得热火朝天。我坐在台阶旁边的单人椅上,尽量不引人注目。这里远离窗户,看不见大海,所以鲜有人占。偶尔有素质低的人会把旅行包等物品搁在上面,我也不管,把东西扔到地上照旧去坐那椅子。
男人脱衣服的功夫实在了得:粗暴又不失温柔,明明让我羞辱不堪,却显得非常优雅,宛如调香师揪掉玫瑰花瓣,又好像宝石商撬开贝壳寻找珍珠一般,他将我脱得一丝不挂。
大家都注意着尽量不看我,好像我这种人压根儿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