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永远（第3 / 10页）

“不好意思啊，刘大娘……等我回来后，再帮你看看。”她说着，往镇口走去，一步一步，毫不留恋。

夜莺一把回抱住他的肩膀，还顺势把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埋怨道：“你啊，动作真慢。”

到下午时分，整件衣服终于赶完了，她又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小心地折好，放在包袱中。她给自己种在楚聿修家的瓜果都浇过水，给小鸡也喂了食，把它们都放出来，任凭它们出去啄食。

“一辈子吗？”他胸口涌起异样的甜蜜，不由自主微笑了出来。

站在园内，她看着她和李富贵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许久许久，才转过身，锁好门。

“没办法，听说男人都迟钝嘛。”她说着，靠在他的肩上，笑眯眯的，“不过没关系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会用一辈子慢慢跟你耗的，把你调教出来。”

对门的刘大娘诧异地问：“李嫂子，出门啊？”

永远在一起，难道不是生死相关、忧佳相随？

“如果……反正如果我也不要！”她说着，蛮不讲理地抱着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养你的，你只需要好好爱我就行了。”

她一边吃着，一边想着，眼泪却已经不再流下来了。

“没有没有，别担心，我只是说如果。”

她把碗筷收拾好，回到自己房间里，把衣柜打开，取出里面那件衣服。这是帮孙大爷家的牛接生的时候，孙小妹补偿给她的簇新的青布衣料做成的衣服。虽然她学得很带劲，一有空就偷偷去找孙小妹请教裁剪；虽然每天晚上，她都趁着睡前的一点时间努力地缝制，可是，她真的很忙，也很没有天分，直到现在，这件衣服还剩下袖口没缝完。

李富贵差点呕血：“那可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是啊，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她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等你好久啦……过年到现在，我都等了两个月了，等得急死了，你才终于……对我有点表示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我家的鸭子最近老是缩着头，也不肯下水游泳，我正想让你看看呢……”

“啊？”

“你怎么会消失？你干吗要消失？你怎么能消失？”她立即跳了起来。

不过，她现在终于静下心来，把衣服抱在怀中，一点一点地缝好。虽然针脚不匀不细也不整齐，但她已经尽力了，她只能尽自己的力做到最好。

“那，多多，如果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了……”

只是手指微微发抖，有时候针会刺到自己的指尖上，微微一痛，让她觉得茫然，觉得这些针是不是也刺到了自己的心上，不然，为什么心里的那种尖锐的痛，会和指尖上的那么相像。

“是啊，最好我们都活到很老很老，到那时候，你总能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