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偷一记吻（第2 / 12页）

秋日的夜晚，小虫在窗外鸣叫，月光在窗外闪亮，金多多在他的胸口沉睡。

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李富贵睡得很沉，黑夜中悄无声息。

他将自己的手，轻轻覆在金多多的发上，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圈住她的姿势——虽然，他现在确实没有力气抱住她。

“金多多……你的睡相……也太难看了吧……”

她松了一口气，在他床头坐下，低低地自言自语：“幸好……李富贵，我梦见你被淹死了，在水中一直下沉，我怎么都拉不回你……真可怕。”

他在心里说着，身体却一动都不敢动。他全身紧绷着，僵直地躺在那里，只有头努力地抬起，睁大眼睛盯着靠在自己胸前熟睡的她。

她紧张地弯下腰，伸手在他的鼻下探了探鼻息，还好，虽然呼吸不太沉稳，但热气在她的指尖流动，看起来睡得很香。

许久许久，他终于确定她不会醒来发现自己做的坏事了，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寸一寸地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缓慢地带着自己身上的金多多一点点平躺下来，最后脊背终于贴在被褥上，他长出了一口气，瘫倒在床上，累得够呛。

明明他一直都安然地在她与王发财之间维持着自己的那一点平衡，可为什么，一切会突然失控，命运向着完全不曾预期的地方，滑了下去，无法控制呢？

她的声音轻轻呢喃，在这样的深夜中声音越来越轻，睡意袭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回去继续睡觉了，但是……回去又怕做那个噩梦，又怕李富贵一个人在房间里睡着，万一真的出事了就要糟糕了。

他呆呆地靠在枕上，望着沉睡的金多多。

她的唇边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低声说：“你啊，水墨一样淡淡的，真怕你在月光中化掉了。”

金多多在睡梦中不满地嘟囔了几声，头转来转去，下意识地寻找着最舒服的睡姿。

李富贵很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凝视着她的面容，许久许久，终于在心里暗暗地想，世界上，可能所有事都逃得了，唯有喜欢上一个人，明明只是心中一点微痛与欢喜，却铺天盖地，无论自己逃到哪里，都无法逃避。

她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回身，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就着月光挪进屋去，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走到李富贵的床前。

那么……既然无处可逃，那就只能顺理成章地接受吧。

金多多松了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但脑中忽然闪过一丝念头——怎么会睡得这么死？不……不会是病情恶化了……

他不是王发财那种艳丽华美的容貌，在清淡幽深的月光中，看起来就像画中人一样。

他紧张又慌乱，眼睁睁地看着她动来动去，竟一动都不敢动。

像是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低下头，注视着虚幻般的李富贵。在月色中，他闭着眼睛沉睡着，却显得格外动人，略带苍白的脸颊，略带苍白的唇，就像残损的白牡丹一样。

她的头渐渐地凑上来，在他的胸口磨磨蹭蹭，似乎觉得这边还不错，于是满意地叹了一口气，抱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胸口，再度陷入沉睡。

床上的李富贵还是一动不动地安静睡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他显得朦胧而悠远，淡若水墨画。